是笑这场闹剧。他闭着眼睛,挥了挥手:“贤侄,我的女儿我了解。”他有点累了:“今日事情已定,再无嬛传余地。你们小辈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韩凤鸣还要说什么,宋锦尘轻轻掐了他一下。他们双目对视,他缄默,她则自己接过帕子将泪拭去,笑了一下回:“父亲,为什么?” 她不在乎他的回答,只是一定要问出这句话。藏在身体里十余年,她总是在深夜问自己“为什么”?可是胆怯,她害怕,她不希望父亲失望、不希望父亲的眼中出现疏远,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为什么不喜欢我。 站起来,轻声靠近韩凤鸣道:“我们走吧。”龙舟二层四方通透,春风卷着桃花瓣飞入窗户,他们搀扶着下楼。 原本宽阔的小舟突然变得窄小而拥挤起来,像是勒住了后颈令在场的人无法呼吸。云皓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额前的两缕白色卷发被风吹拂,一双紫眸平静无波。而宋明,长长一声叹息,似乎苍老了许多。 —— “春节”第一日的习俗是游春踏青。这一天,家家户户的人都要出来踏青、采青,将自己从外摘回的植物晾干后装入荷包自己佩戴或者送人,都能保佑新的一年平安顺遂。所以女孩们在摘花,男子大多折柳。 蔓春注意到了桃树下蜷缩在叶片上的蚂蚁,小心翼翼的用一根草芽戳了戳它。蚂蚁仰躺着、六条腿交叠搭在胸前像是神圣的祈祷,然而它的祈祷并未奏效。 莫名有点伤心,她在旁边挖了个小坑,将蚂蚁的尸体和花朵葬在一起,道:“小东西,采青的花送给你了。”希望你下辈子投胎,不要当蚂蚁。 一条长毯子铺在草地上。毯子最外侧是奶白色花纹、中间是蓝色花纹,整体材质亚麻和羊羔绒交织,是西殇进贡的礼物,一共几条,其中一条送给了骠骑将军陈海算是一种殊荣。但到了崔蚌手上,就变成了铺草地的垫子。 崔蚌坐在上面,早春她怕凉披着长披风,旁边有一个土炉子正“咕咚咕咚”煮茶,她喝着茶又有点热,但不解开披风,就让旁边的两个丫鬟扇扇子。 崔蚌开心:“瞧,一年才来一次。” 陈宝珠从盘中挑了一块蜜饯扔嘴里,坐在旁边道:“娘,有什么好的。你又老了一岁。”瞧见崔蚌嘴抽搐了一下,忙道:“这果脯挺甜来一块?” 崔蚌翻了个白眼,哼唧着:“宝珠啊,你确实大了。”暗戳戳回击,她故意把声音拔高:“娘打算给你和花二说亲。” “啥?”陈宝珠大惊。 “啥?!” 殃及池鱼。 旁边的花惊初停下吃果脯的手,迷茫的环顾一圈找帕子没找到,就随意在自己裙子上蹭了蹭糖汁,震惊的重复了一遍:“说亲?” “这么大反应干嘛。”崔蚌被两个丫头的反应吓了一跳,原以为她们会开心,谁料一个表情惊愕,一个双眸呆滞有些迷茫,两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崔蚌疑惑:“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嫁给陈海了。没过两年就生了你……还有你,没几年就寄养到将军府。这一眨眼功夫你们长大了该嫁人了,很奇怪吗?” 陈宝珠张大嘴巴,没食欲了。 “大伯母,袅袅还不想嫁人。”花惊初趴到崔蚌膝头,双手搭在下巴处,眼睛向上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要不这样,先让宝珠出阁。” 陈宝珠这次不是没食欲了,而是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花袅袅,你!你闭嘴。”赶紧瞧了一眼崔蚌,好在反应不大,应该不会把这话当真。 “行了。”崔蚌将茶碗递给侍女,自己懒懒地坐直了道:“不用谦让,见者有份。” 陈宝珠:“这什么意思?” 她看着两个女孩,认真道:“宝珠啊,给你安排了城西镇国公府家的一个侄子。比你大三岁,品学兼优,已经在朝中当官了。” 花袅袅一下从崔蚌膝头滑下来,坐在地上无助假哭:“大伯母,袅袅还想在您身边多待几年。呜呜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干嘛,说得像我死了一样。” 崔蚌撇嘴,道:“花二,你也得学学规矩了。你嫁的可比宝珠好,是城东安国公府的嫡长孙!嫁出去还这么不会说话,到时候可没人罩着你。” 安国公府嫡长孙,那不就是贾钰那小子吗。那小子才及冠多久,多大啊,比她小个四岁吧?花惊初欲哭无泪,之前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突然发生了,让她脆弱的小心脏难以承受:“大伯母!” 崔蚌:“别号丧了,人我都安排好了。今天是一年一度游春踏青的日子,他们估计已经到了。”徐徐站起来,挥手示意丫鬟不用再扇风。她那张像珍猪一样圆润白皙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