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既麻木又不屑。虽习惯了吃人冷眼,可瞧见他们那副摆烂、不干活的样子,还是心累。 算了吧,等轿夫聊完。 花惊初叹了口气,打开书袋,拿出书册温习。 考试的内容,除了基础的骑马射箭、文试武功,与往年相比增加了一门《朱紫国编年史》,虽然分数不计入成绩,但上头似乎很重视,还是多看看吧。 书上说——“东潭郡瘟疫四起,凤林将军及全城百姓无一幸免”,这里是一处考点。指的是十四年前,皇帝派凤林将军率兵镇压朱东和朱西叛乱,没想到,却爆发了一场瘟疫。天灾加人祸,东潭郡沦为了“乱葬冢”。 接着往后翻,是皇宫秘史的记录什么“十年前皇宫大火,皇女丧命”,但再也没有与凤林将军有关的了。 “呦,这么努力啊。” 娇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忙转头。 哦豁,是陈宝珠。 陈宝珠身着白绸校服,腰间系着云纹镶金锦带儿,头发束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手中转着一根笔,模样潇洒的走过来。 她身后带着崔珊儿和崔瑚儿两姐妹。 陈宝珠开口:“不愧是甲北班的第一名,放学了还在看书。” 崔珊儿捏着帕子,捂着嘴尖声尖气道:“什么第一名?是倒数的吧。”最碎嘴子的就是她,怼人也厉害。 花惊初挑衅的看回去,将书册放回书袋:“没记得错的话,珊儿。上次小考你可排在我后面……”大大方方的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紧不慢开口:“如果我是倒数第一,你又算什么东西?” “花袅袅,你少得意!” 崔珊儿捏紧了手帕,用怨毒的眼神回击。 崔瑚儿结巴:“你、你少得意。” 这对姐妹是镇国公府的女眷。一个正房嫡女,一个侧房庶女。两个人都要叫将军府夫人——也就是陈宝珠的娘,一声“姑姑”。 花惊初掏了掏耳朵假装自己聋了,理也不理想离开。只是,一个卷成圆筒状的书突然拦了过来,往她胸前一敲! 艹,□□有点疼。 “陈宝珠,你是不是有病!” 侧眸,果然是她。除了她,剩下的几个没人敢跟她动手。 花惊初咬牙,一只手揉了揉胸口的□□,另一手攥紧了绛紫色书袋:“你突然动手干嘛。知不知道,这种地方……” “疼了?” 陈宝珠挑衅一笑。 花惊初怒极,绛紫色书袋回手就抽到她脸上,冷哼道:“懒得理你。”说完就走。身后传来陈宝珠气急败坏的嚎叫声,心里暗爽。 掀开车帘,坐进轿子。 平静的深呼一口气。 打开《朱紫国编年史》这本书继续往后翻——“东潭郡位于朱紫国中部地区,人口十万,多军户”书册中间夹着一张地理绘图。摸了摸地图上显示“东潭郡”的地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是这个地方,爆发了瘟疫吗? 正想着,轿子被抬起来吱嘎吱嘎摇晃着往前走,速度很快。 花惊初一愣,合上书册:“有点不对劲儿?”平日里,这群轿夫喜欢路上闲聊,总是慢慢悠悠的走。今日怎么脚程如此之快,也不是饭点啊? 莫非…… 赶紧掀开轿帘往外看。可刚探出头,连在哪个巷子都没看清,一只大手突然从上方扣下来,按住她的脑袋使劲儿往里一推! “嘶!”那只手掌肌肤狰狞发白、似乎是被烫伤留下的痕迹,花惊初头一晃“咚”撞到了轿沿儿上,有点晕。 真是邪门,大白天遇到这种事。眩晕的感觉令人想吐,花惊初捂着嘴、强行压抑着恶心的感觉,心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干嘛啊?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花惊初直接扯开嗓子大喊救命:“救命啊!” “来人,强抢民女了啊啊啊~!!” 刚喊了两嗓子,轿帘掀开那只大手又探了进来。 是男人的手。大概有她两只加起来那么大。贴得近,看得更清楚了。原来不仅掌心肌肤被烫伤,手背的皮也皱巴,好几处都是斑驳的白色死肉。他捏着一块红玉腰牌,怼在眼前。 红玉做的腰牌没有丝毫杂质、质地上乘,雕刻着一朵梅花。花惊初立刻不喊,因为她认识这块腰牌。 “这是皇宫的信物。” 他一动不动,保持怼脸的姿势。 花惊初翻了个白眼:“行了我看见了,你赶紧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