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除了这个呢?!”
苦杏酒摆摆手:“没有了。”
她道:“如果想了解得更详细,或许你们应该去找基安蒂。毕竟我当时确实不怎么清醒,而基安蒂一直远程监控, 按理来说, 她应该会比我更清楚才对。”
况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 就算她说得再多, 首领又真的能相信吗?他反倒会因为这过于详细的情报而心生疑虑吧。
与其费尽口舌,反将自己推入一个受人怀疑的境地,不如半遮半掩,引导他们自己去查明所谓的“真相”。
这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阴谋, 但就像从古到今不管怎么用都能颇有成效的离间计一样,它完美地利用了人类的劣根性──久居高位或疑心病重的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只记住“眼见为实”, 却忘了跟随古老智慧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一叶障目”这个成语。
首领沉吟片刻, 对琴酒吩咐道:“Gin, 带苦杏酒去实验室做个检查,交代雪莉把数据和贝尔摩得、樱桃酒的比对一下, 如果没什么问题, 就可以不用管她了。”
几个简短的命令, 透露出了无数盘根错节的信息。
藤原寺初九小指微微蜷起, 心脏因为这句话而剧烈跳动。
这或许代表着……她已经真正触摸到了组织的权力核心──
“Amaretto。”首领语调轻缓, 如毒蛇吐信, 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引诱:“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以及足够的权力和自由, 去找到你口中那个真正的叛徒。记住,要把事情的原委查得清清楚楚, 比如偷走你手机的到底是谁, 它又是怎么辗转到了叛徒手中。如果你办不到的话, 组织绝不会再仁慈地给予你第二次机会。明白了吗?”
苦杏酒勾起唇,露出胜劵在握的笑容:“当然,BOSS,您应该相信我的能力。”
“不过……”她问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再向您讨个奖励呢?”
抵在太阳穴上的木仓口警告似的用了些力,苦杏酒不太在意地顺着这股力道歪了歪头,耐心地等待首领的答复。
首领道:“你想要什么?”
“希望这次之后,组织不要再对我的这里动手脚了。”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脑袋:“那感觉实在不好受。”
把一切摊开来讲,拿出诚意,展现价值,但凡组织首领脑子还在,就绝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哪怕只是画饼。
这是她必须为自己争取的利益。
如果后续组织再对她的脑子动什么手脚,导致她只能又装成一副傀儡模样,那她这些天所谋划的一切,就都将毫无意义。
“当然。”
他果然没拒绝。
苦杏酒轻笑一声,俯首答道:“我一定尽我所能让您满意,BOSS。”
“期待你的表现。”
“嘀——”的一声,电话挂断。
一直沉默如石雕的琴酒瞬间夺走手机,伸手抓住她脑后黑色布条的一端,粗暴地将它扯了下来。
藤原寺初九“嘶”地一声,一手抬起遮住眼前乍现的天光,一手则捂上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没必要公报私仇吧,Gin?”
琴酒手心布条滑落,随之飘散在地上的,还有几根长长的乌黑发丝。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小惩戒罢了。”
她按揉后脑勺的动作一顿,眼睛眨巴眨巴,适应光线后,目光古怪地看向琴酒:“惩戒?因为我打伤了伏特加?”
要真是给伏特加出气……这也太雷声大雨点小了吧?就扯她两根头发?
噫,伏特加这些年到底是错付了。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琴酒深绿色的眼睛恍若一潭死水,垂着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苦杏酒:“伏特加被打成那样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哪怕是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弱小——当然,他对组织的忠诚值得尊重,如果他真的死在哪只老鼠的手里,我也会用那人肮脏的血液,来祭奠他逝去的亡魂。”
藤原寺初九:“……哦。”
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不得不说,Gin他,真的好中二啊。
初九眼神复杂。
琴酒显然没什么和她继续掰扯的闲情逸致,他扬手甩过来一把钥匙,报出一串地址,像是好不容易扔掉了一个大麻烦,眉间的郁气都散去不少:“你的安全屋暂时不能用了,组织从贝尔摩德名下划出来一个屋子,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就暂时住那儿。里面的监控和监听器都别拆,毕竟你在组织这儿还没完全消除嫌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响,他又拿出一个手机扔给她:“组织给你新配的联络机。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找波本,那家伙会是个不错的帮手。”
总而言之,不要来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