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两人渐渐占到上风时,对方却一转攻势,手中利刃猝不及防朝她刺来。
她躲闪不及,刀刃靠着耳际擦过,耳麦就是在那时受到了损坏。
樱桃酒站在琴酒身边,眼神落在贝尔摩德身上,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有。”贝尔摩德摸着脖子上久久未消的掐痕,眼神闪了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好久不见,贝尔摩德。”
苦杏酒双眸血红,掐住她的脖子:“或许你还记得我吗?三年前,那艘游轮上,我们见过一面的。”
喉间的手像一根不断收拢的铁环,任凭贝尔摩德怎么拍打拉扯都无济于事。
“那次因为人质的缘故,被你和琴酒拿捏了一把,这次可不会了。”
苦杏酒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但因为缺氧而几近晕厥的贝尔摩德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了。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
但突然,钳住她脖颈的手松开了一些。
贝尔摩德顿时如得了水的鱼儿,猛吸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声里,她听见对方疑惑的声音:“奇怪,你的身体里,好像混进了什么东西……”
猩红的双眼蓦地凑近。
苦杏酒突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啊,混进了一点和我有关的东西呢。”
“让就让我来试试吧,你的话,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话音刚落,贝尔摩德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回忆结束。
樱桃酒归纳三人的供词,如同一台精确运转的仪器,迅速点出几个问题。
“一,鬼是否真如她表现出来那么强大。她有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操控他人对她而言其实也并非那么轻松,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她还有更多我们所想象不到的底牌。”
毕竟是活了不知多少年、不老不死的究极生物。
若说没点真本事在身上,他们也是不信的。
“第二,鬼对贝尔摩德说的‘身上有她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以及为什么她明明操控了苦杏酒和贝尔摩德两人,对我说的却仅仅是‘贝尔摩德只是个开始’?”
只是不小心漏了一个,还是说,这句话有什么他们尚未理解的深意?
最后,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樱桃酒,究竟本应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
被关在审讯室里的日子无法计算,三人只能通过吃了几顿饭来判断自己在这鬼地方里呆了多久。
大概三四天后,安室透被放出,苦杏酒和贝尔摩德则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个布满了无数精密机械、没有一丝人气的地下实验室。
她再一次经过了那个充满畸形改造人的隔离室。
那些过度生长的肌肉,无故增大的肿泡,甚至在一个人身上重复出现的肢体……
不正是如百年前在黑夜里肆掠的那些怪物一般吗?
越是低级的鬼物,越是拥有畸形怪异的身体,还学不会精细的拟态。
反观十二鬼月,在外观上可以做到近乎和人类一般无二。
那贝尔摩德……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藤原寺初九那时说的话并非凭空捏造,她原本只是想同时“控制”苦杏酒和贝尔摩德两人,如此一来,哪怕组织真的过于谨慎逼得她销卡,也可以顺便拖一位核心代号成员下水,大挫组织力量,当然,如果贝尔摩德出于自保,反水背叛,那就更有意思了。
然而,贝尔摩德濒死时,身体却出现了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变化。
她们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共鸣”。
不是鬼舞辻无惨和他下属之间的绝对掌控,却让她隐约察觉到,对于“造鬼”的实验,贝尔摩德或许并不仅仅是监管者,更是受益者。
组织究竟拥有什么?
这场实验的源头和核心又是什么?
谜团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或许到现在,自己来到组织的意义早已不仅仅是为了救诸伏他们。
她被束缚住手脚,绑在实验台上。
身体里被注射了些不知名的药剂,让她浑身无力,却能保持清醒。
一名黑发戴着眼镜的研究人员走过来,抽走了她一管血液。
这她倒不担心,方才借着视觉死角,她腕间生出鬼藤,不仅顺回了自己的血液样本,还悄无声息地进行了替换。
任她们如何检测,苦杏酒也只会是一个普通人。
更能引起初九注意的,反而是她身边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儿。
她比樱桃酒小上一些,有一头褐色的短发,和一双浅绿色的大眼睛,身材是没有一点肌肉的纤弱,穿着宽大不少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