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托举着他在海里沉浮。
像一尾鱼,捂住嘴巴和呼吸,破碎只能从指缝中泄露,尾鳍被迫缠住他的腰,于是洁白的海水就灌满了胸腔。
南渡的手指划过喉结又向下,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谢闻澜放下手机,他们中间只有小小的一层隔断,雨点敲在玻璃上,一点一点渗进他的心里。
四、三、二、一……如果水滴做自由落地运动,需要几秒坠落到地面上?
不,不对,他们会率先遇到阻力,从山脊上滑落,草木不生的山脊,柔软得只能给予一点点摩擦,随后依然是坠落、坠落、坠落、直到……
南渡唰的推开了门。
他的睡袍偏白,很容易看到沾了水又在渗血的伤口,谢闻澜皱起眉:“我去拿药箱。”
南渡的伤靠上,将整个衣带扯下是最简单的做法,刚刚同时出现在两人想象中的肩终于落了下来,谢闻澜小心地擦拭着溢出的鲜血,声音压得很低:“抱歉,可能会有一点点疼。”
绷带绕开,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如同刚刚下坠的雨,谢闻澜垂眸地躲避着南渡的眼睛,往下的视线却望见南渡的胸口。
那里并非是一望无际的洁白光滑,而是有着几道弯曲的伤疤,成年累月,如同泪痕。
南渡看着谢闻澜的变化的神色,笑了声:“很可怕是吗?”
谢闻澜没有说话,指尖却微微往前伸了伸,轻得像是要触碰。
“谢闻澜,”南渡抓住了他的手,“别用这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握紧手指慢慢向下,慢慢滑落在了手腕上,“你知道的,我会对你这张脸有反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