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拍了张窗外的月亮发给余灿。 原本想说很多,但最后还是把输入框全部清空,径直息屏,将手机扔回口袋里。 他给落地窗边小台子上的发财树浇了水,悉心整理好了它的叶子,转身揉了揉那只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这才踱着步子去厨房做饭。 在他刚把碗盘收进洗碗机之后,被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因为今天才在康鑫忙完一整天,他下意识以为是助理打来的工作电话,边擦手边过去。 只看了一眼屏幕,他就愣住了。 陌生号码,但来自海外。 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 他几乎是直接抄起手机,慌慌张张地按下接听,大步去了窗边,甚至紧张到需要扶着窗户才能勉强站稳。 电话那头并没有其他声音,只是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但就算是呼吸声,那也是他尤其熟悉的。 他抱着余灿入眠的那些天,他抱着余灿看夕阳的那天,他和余灿一起在实验室待着的那段时间……她的呼吸声,就是他最好的舒缓曲。 焦虑不安、紧张煎熬的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熬过来的,但现在,只是听着呼吸声,他就安定下来了。 他知道的。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了好久好久的人。 所以在那瞬间,他的声线就开始剧烈颤抖:“灿灿。” 她过了几秒才出声,似乎在说话之前还深呼吸了一次:“是我。” 仅仅两个字,孟宴臣就清楚地听见了内里什么东西倏地破碎的声音,清脆利落,眼眶紧跟着发红。 他听得出余灿的气息并不稳定,约莫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气短,声音有些虚,完全不像曾经在办公室和他拍桌子那样的中气十足。 所以,她确实在加州养身体,但伤得严重,这一个多月都没能完全恢复到原来那样。 他已经不生气了,真的,一点都不。 只要能听见余灿的声音——或者说,贪婪一点,看到余灿的脸——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真的。 只要余灿开口,他明天就能出现在旧金山,那些不停地打扰他好梦的恐怖画面,他都可以忘掉。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邮件弹出的声音。 他的pad就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因为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专属提示音,他还是转身回到了茶几边上,根本舍不得放下手机,俯身拿起pad。 确实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甚至默认在他邮箱里置顶,标题赫然挂着“F——急诊电子档”。 他脑子紧跟着一嗡,急急忙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