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孟宴臣身边站定的助理甚至听见了他关节咯吱作响的声音,还是下意识拉住他,以防他真的冲动行事。 愤怒如同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虽然他面上依旧平静淡然,但整个人传递出来的负面情绪尤其强烈,眼神早已冷得像尖刀,恨不得真的就这样一刀刀扎在姜淑云身上。 “姜淑云,我没有给你一巴掌,是因为我知道那样做无济于事,但我同时承认,你确实没点人样,给你一巴掌脏手。你能不能在里面改造得有点人样,我不知道,也根本不关心不在乎。” 孟宴臣倏地松开拳头,心里始终悬而未决的那个堪称疯狂的想法终于确定下来。 “但我警告你,余灿要是有任何问题,我会铲平整个誉诚。不是眼里容不下‘野种’吗,你放心,以后,誉诚也容不下你这个‘野种’。” 意料之中地,姜淑云听完,表情立刻僵住,随后丝毫不顾颜面地冲向孟宴臣,在被民警按住之后,她开始嘶吼。 “你想干什么?孟宴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孟宴臣,誉诚的体量你还吞不下,你别在这危言耸听!誉诚是我们余家一手做起来的企业,你凭什么想吞就吞?你凭什么?孟宴臣你个疯子!就凭你,还铲平誉诚,你配吗你?你有这个脸吗你!” 孟宴臣更加淡然,退了半步:“看守所里应该有电视或者报纸,希望您可以及时看到相关消息。说实话,我也拭目以待。” 在姜淑云满嘴“疯了”的嘶吼声中,孟宴臣冲着正皱着眉头控制姜淑云的两位民警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便目送他们两位押着姜淑云往走廊尽头的方向去。 直到走廊里彻底没人了,助理才凑到孟宴臣身边,问他回不回公司。 孟宴臣被他拉回神,整个人从刚刚的盛气凌人的状态抽离出来,神色愈发淡漠,但气场已经截然不同。 “回去吧,还有正事要做。” 他转身大步向外,直奔车边。 “孟董,那你刚刚说的……我们要对誉诚或者康鑫采取什么手段吗?” “让云济负责人这周之内来见我,并且通知他们做好业务拓展的准备,当前已有的生产线不动,尽快选一支专做高值医疗器械耗材国际贸易的团队出来。另外,我要见康鑫股东,见面安排在云济之前,以我个人名义,不必惊动国坤。” 助理愣了一瞬,点点头,随后目送他坐进车里:“好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用最平淡的语气安排工作的孟宴臣,才是助理熟悉的那个孟宴臣。 更何况,孟宴臣一直都有直接从誉诚手里抢走康鑫的计划,只是始终没拍板,至于这次,估计是要玩真的了。 接下来好几天,秦助那边都没有新消息传来。 孟宴臣当然着急且不安,但确实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相信加州那边的团队。不过好在孟家还能在三院找到熟人帮忙操作,但三院最近的急诊档案还没整理完毕,新的数据库也还在迁移中,短时间内应该调不出来,还是得等。 越是焦虑,他对誉诚和余家的怨气就越重。 那天,康鑫的股东预约了和孟宴臣的见面。 孟宴臣没把见面的消息外泄,但只对外公开了国坤在华恩项目上的新一轮财报,是康鑫的人先坐不住,主动找来,孟宴臣还故意吊了他们几天。 见面地点自然是孟宴臣的办公室,助理照旧让人把整层楼保护起来,还推掉了孟宴臣整个上午的其他所有工作。 孟宴臣算是用上了高规格待客方式,亲自沏了杯不错的银针,推到陈董事面前。 他在主座从容坐下,笑得客套,但眼底不见丝毫笑意:“刚刚只是寒暄几句,我还忘了问陈董来找我的原因。陈董应该不只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这倒不是,小孟董应该不会不知道最近的事情吧?” “最近事情多,我也是个忘性大的,忙起来就不记事了,还得陈叔提醒。” 这个称呼一出,陈董就笑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康鑫的事。” “康鑫?我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最近不太好过……听说货被卡在港口了?陈叔有多少钱在里面?” “我要是有你当初那么毒辣的眼光就好了,也不至于把身家赔进去。现在好了,全部套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缓口气。现在不是都说吗,国坤的眼光还是牛,剑走偏锋,选了个看上去最没发展前景的行业,切换冷门赛道拿下赛点。不知道小孟玩不玩马,这要是在马场上,你高低得是一匹纯种宝马。” 孟宴臣只微微扬起嘴角:“陈叔过誉了,我倒是不看那些,平时也只是喜欢非宝马的宝马。” 陈叔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