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宜见林如海询问辞退贾雨村的缘由,她自然想让林如海看清贾雨村的真面目。 想了想,便道,“我听说过这位贾先生。” “你听说过?”林如海很是诧异。 魏嘉宜自从嫁进林家,就一直住在姑苏,虽然也会出门,但都是参加一些内宅夫人设的花宴。 而且,多半都是相熟且有亲戚关系的人家,陌生的她还不去。 这种情况下,魏嘉宜的社交圈子是很窄的,林如海实在想不通她是从哪里知道贾雨村的。 魏嘉宜低头喝茶掩饰情绪,一遍估算原著的时间线,然后推算出来,贾雨村在姑苏阊门时,原身已经嫁到了林家。 “说来也是凑巧,兄长应当记得,我堂姐夫好几年前升任了江苏通州的知州,下辖如皋等县,彼时这位贾雨村正是我姐夫治下的属官,他刚到任的时候就讨要了一个落魄夫人身边的丫鬟做妾,后来为官贪酷,被人参了一本,龙颜震怒便被革职了,我曾经好奇问过,才知道……”说到这里,魏嘉宜仿佛被恶心到了一般,欲言又止。 听到这里,林如海的神情已经严肃起来。 江苏通州,又称南通州,是隶属于江苏省的直隶州,散州品阶只有从五品,而直隶州是正五品。 彼时魏嘉宜的姐夫不过刚刚三十出头,就爬到这样的位置,可见其天赋能力何等出众。 要知道,林如海都是年过三十才考中探花。 虽然是时运不济拖累他的缘故,但时运也是人能力的一部分。 “他做过些什么?”林如海肃容问道。 魏嘉宜假意感叹,“兄长可知,这贾雨村昔年盘缠用尽,只能寄居在姑苏阊门一个小巷的佛庙里头,得亏佛庙隔壁的一位甄姓老爷爱才,资助他赶考,他后来才能高中进士,外放到如皋。您可知他讨要的那个丫鬟,正是当年那位资助他赶考的甄老爷的夫人之贴身侍女?” “他甫一到如皋,便讨了人去做妾,必是当年在甄家就看上了甄夫人身边的婢女,再结合他做官后的种种行径,可见此人秉性卑劣,不可深交。这种人怎么能留在府里继续叫玉儿读书呢?”魏嘉宜摆正了脸色,道,“倘或兄长抹不开面儿,那我出面也使得,我是不怕得罪他的。” 听完魏嘉宜一番话,林如海面色难看极了。 他会对贾雨村这般礼遇,也有个原因,这个贾雨村与他是同年考中的进士,区别在于,他是一甲探花,而贾雨村是二甲进士。 贾雨村被革职的缘由他不清楚,但在他面前,贾雨村一直表现得极好,他便猜测贾雨村是没有背景被上官欺压丢官,之后请了贾雨村做女儿的西宾,对其礼遇有加,也是贾雨村给他的印象很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贾雨村竟是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小人。 他吸了口气,拒绝了魏嘉宜的提议,道,“既然是我招来的,自然由我处置,让弟妹费心了。” 若非真的担心黛玉名声被贾雨村牵连,魏嘉宜又怎么会理睬一个西宾? 见林如海相信了她的话,魏嘉宜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让兄长操心了。” “这话该我说才是。”顿了顿,林如海又道,“自从用了你的药,你嫂嫂的病也有了好转,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其实不止是贾敏的病情好转,黛玉的气色也日渐红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连带他也觉得每天办公也轻松了许多。 难道真是家里多了个人更热闹的缘故? 想到这里,林如海不禁又在心里惋叹他弟弟失踪了,若是弟弟还在…… 可惜了弟妹这么好的一姑娘,甘愿在林家蹉跎余生。 “兄长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魏嘉宜笑道。 林如海笑了笑,没有再说客气话,送了魏嘉宜出去,之后没有再去书房,而是回了卧室。 这会儿贾敏醒着,见他回来,好奇的道,“你今晚不处理公务了?” “有个事要跟你说,”林如海在床沿边坐下,将魏嘉宜带来的消息告诉她,然后有些愧疚,“是我疏忽了,险些害了玉儿。” 若是再让贾雨村教两年,将来势必要影响到黛玉的名声。 贾敏听完,情绪倒是很平稳,她握住林如海的手,劝慰道,“老爷,这不能怪你,这种事若不是弟妹来了,我都不知道呢。” 林如海点点头。 “趁着玉儿现在还小,早些打发了他,省得麻烦,如今有弟妹在,她还能照顾玉儿。” 得亏玉儿现在才六岁,还不到七岁分男女的年龄,等翻过年,若是还跟着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