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必言谢。”云青缇道,“我上不了战场,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都是为了守住这座城,又何必去谈一个“谢”字? 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场漫长的守城之战,似乎终于看到了希望。 然而这般美好的祈愿终归还是如镜花水月,缓缓碎裂,化作了梦幻泡影。 她们没有等到援军。 送出的信石沉大海,派去求援的将士再也没有回来,只余一匹老马浑身鲜血的穿过角门,奔回太庸城,踉跄的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在它的马鞍下,只寻到了一块破布,血淋淋的大字跃于其上。 “临城的太守已叛敌” 霎时间,所有说不通的地方仿佛都有了答案。 云青缇忽然转身,她弯腰捡起一柄剑,一路行到阴森冰冷的暗牢之中。 那个纵火焚烧仓廪的罪魁祸首就关在这里,此人抓回来后,便一直一言不发,询问许久也没能问出个三七二十一来。 云青缇就这么提着剑,一路踹开牢房。 她问:“你是临城的人?” 地上匍匐着的人神色一动,掩藏在脏兮兮的面容之下,看不太清。 她抖着手将剑尖抵于男人的脖颈之上,锋利的剑刃割开一道血线。 “不说话?”云青缇声音讥讽,“那我来说。” 她似乎在自问自答,眼神却紧紧锁在男人身上:“为什么北戎人没有任何预兆任何消息的出现在了太庸城前?因为……布防被人泄露,所以北戎人才能毫无声息的突破天堑山与太庸城之间驻军的封锁。” 那些驻军在迎来敌人的屠刀时,恐怕还在茫然敌人为何对他们的位置了如指掌。 他们不是死在北戎人手中,他们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地上的人没有说话,但神色已然证实了云青缇的猜测。 云青缇又问:“上万驻军又为什么连一个消息都没能传回来?因为……你们和北戎人里应外合,截杀斥候。” 在北戎人屠戮大胤驻军的时候,暗地里却还掩藏着一支军队,他们或许还是打着来援的幌子,在斥候们满怀希望之时,几欲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亲手杀掉自己的同胞,为他们的敌人掩盖行踪,真是可笑至极。 云青缇握剑的指骨隐隐泛白,她继续道:“为何投敌?殷长誉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男人面色终于大变,浓浓的惊愕浮于眼底。 “……你,你怎么知道?”他问。 云青缇忽然笑了:“我现在知道了。” 男人面上呆滞了一瞬,怒火中烧:“……你套我的话!” 云青缇却没在看他一眼,径自收了剑。 其实一开始是不确定的。 自南州事发,消息传回上京城时,殷长誉就消失了个彻底,踪迹全无。 之后虽然北疆战起,但云青缇依旧不认为他会冒险前往北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外邦之手,他定然还留在大胤境内。 但凭他一个人,如何能在殷时回的追捕之下隐藏这么久? ——多半有人相助。 现在看来,和殷长誉狼狈为奸的人正是那位临城太守。 她目光转向临城的方向,眼底尽是冷光。 云青缇冷声道:“看着他,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 活到他们胜利,活到将殷长誉钉上耻辱柱的那天。 他将是活的证据。 看守的狱卒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惊到呆滞,慢一拍的回道:“……是。” 云青缇慢腾腾的走出地牢。 昨日那样好的阳光不见了,临城也不会来援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远在十八城外的殷时回。 还能……等到他来吗? 云青缇不确定,她茫然的望着远方。 厚重的乌云压在这座城的上空,冷眼看着这座城渺茫的去路。 她们现在是孤零零一座城了。 …… 第四日,城中粮草已尽,战士们勉励厮杀后却只能蜷缩在角落中,饿着肚子灌着水。 云青缇穿梭在城中,眼看着将士们萎靡的神态,心中忧虑。 修竹看了眼云青缇的脸色,摇头道:“那位金老板,还是说不通。” 云青缇筹粮时曾翻阅过太庸城的商户名册,这位金老板就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城中多一半粮铺都是他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