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并没有停顿太久,片刻后又是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暗处,修竹忽然察觉到了临川的气息,开开心心回头:“你来……啊~” “你来了”的“了”字尚未出口,他面前就出现了一只放大的鞋底,毫不客气的踹在了他的脸上,一脚将他踹飞。 修竹惨叫一声,跌落在一处深巷里,巷中尽是隐藏于此的南疆军们。 南疆军们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奇兵”。 修竹晕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迎面对上临川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 他讪讪一笑,不敢说话,缩在角落里充当装饰品,浑身上下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临川:“……” 南疆军们:“……” 将军救命呀!这里有个弱智! 稍顷,远处忽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原本抱着剑,身形松散倚靠在墙上的临川豁然挺直了脊背,他双眼微眯,细细打量着浓重的夜色深处,依稀瞧见一队人马快速朝着此地逼近。 邢泊松匆匆带着人赶到,阴沉着一张枯皱的老脸,望着乱腾腾的邢府。 是他着了殷时回那个小儿的道,为今之计,唯有捉住那闯进邢府中的贼人,阻止他拿到兵防图。 只要兵防图尚在他手中,殷时回就没赢! 投鼠忌器之下,他就只能先行撤出栾城! 好在他府中巡卫向来外松内严,想要脱身难如登天! 此刻府中动静闹腾的这样大,怕是那贼人依旧困在府中不得出。 他还有机会翻盘! 邢泊松却不知,这动静就是修竹为了让他产生这种“能翻盘”的错觉,从而逼他赶来挽回局面,故意而为之。 而修竹本人,早就大摇大摆的出了府门。 邢泊松果然上钩,他抬手,跟随他而来的护卫们你推我搡的蹭向邢府府门。 也就在这时,临川忽的振臂,小巷之中隐藏的南疆军一涌而出,训练有素的将邢泊松等人包围。 邢泊松面色瞬变。 喊杀声骤然又起。 修竹提着剑混在人群中,一剑戳出一个洞。 他闲适的姿态很快就引来了邢泊松的注意,邢泊松定睛一看,怒道:“邢一!” 假邢一真修竹摸了摸脸上还未来得及摘下的面具,忽然面色悲痛。 “老太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修竹深情呐喊,“都是你长得太倒胃口了,我每天看着你食不下咽!” 他情到深处抹了把眼泪:“您只是失去了一条性命,可从今往后,我却能好好吃顿饭了!” 邢泊松:“……?” 众人:“……” 妈的有病。 修竹哭的真情实感,却也没耽搁他利索的转身,一剑戳穿身后欲偷袭之人。 邢泊松这临时拼凑出来的虾兵蟹将们溃不成军,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以临川、修竹为首的南疆军们将邢泊松牢牢地困住。 邢泊松目光望向人群中的修竹,忽而道:“你不是邢一。” 修竹眉梢一挑,只笑不语。 邢泊松又问:“连这也是殷时回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他早就知道自己为了挽回局面,必定会带人回到邢府,才特意安排了这一出大戏,来了一场瓮中捉鳖。 可叹他邢泊松叱咤一生,却还是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的疑问。 邢泊松一瞬间仿佛彻底老去了,他颓然的弓起肩背,再不见往日里成竹在握的从容。郑有才龟缩在他身边,更是大汗淋漓。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们想。 邢泊松、郑有才伏首,城中的反贼大部分皆被剿灭,殷时回轻而易举的将栾城攥在了手中。 他带着云青缇一路掠过长街,停在驿馆之前。 除郑有才外的其余栾城官员皆聚于此,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地。 这些人中有些是郑有才的同党,有些是被逼迫着加入他们的阵营,又沉沦于声色犬马之中。 他们的下场,还待殷时回御笔钦定。 但殷时回却只是睨了那些官员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自如的牵着云青缇进了驿馆之中。 大门缓缓闭合,挡住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官员们焦灼的内心再次被拉长,恐惧在心底不断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