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回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应她:“宫中必有内应。” 云青缇:“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个内应是谁呢?” 她是凭借着原著中所说的“詹大人是殷长誉一党”,最终锁定了内应的身份,但她又不能直接对殷时回说出“原著”的存在,便故作苦恼的垂着头沉思。 “说起来今晚却是有几个人反应比较奇怪,尤其是殷长誉,我观他见到阿黎之时神情很是异常。” “他向来狼子野心,指不定会为了权势做出什么有悖天理的腌臜事,你……万事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殷时回听罢她这番话,黑黢黢的眼珠缓缓转了一圈。 他今夜也并不只是在陪着云青缇胡闹,该看的东西他也都看在了眼里,包括殷长誉那一刻的奇怪反应。 以殷长誉的本性和短浅的目光,做这种与虎谋皮的损事倒也不是很让他意外。 殷时回更在意的是,云青缇对他说“注意安全”。 她……是在关心他吗? 殷时回忽的偏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云青缇的侧颜。 他的目光太过缱绻直白,云青缇对上他的视线,被灼的瑟缩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她不自在的偏开头。 “绑走阿黎的那个刺客已经交给了苍郁,你回头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比如说内应的身份?” 云青缇故作无所谓的转移话题。 “好。” 殷时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云青缇身上。 借着宫灯的光亮,他清晰地瞧见云青缇微微发红的耳根。 殷时回呆呆的眨了眨眼。 他没看错吧? 她这是……害羞了? ——今日她说出了那么大胆孟浪的话,他还真当她不知羞的。 殷时回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愉悦,他看着云青缇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左摇右晃,明明害羞却又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心中长长叹了一声。 天呀。 她怎么这么可爱呀。 好想摸摸她。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般做了。 殷时回抬手拨弄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冬夜的风吹得她耳际冰凉,他下意识的用手覆了上去,好叫她能暖和一些。 云青缇只觉得有什么的东西抚上了耳际,灼热的温度烫的她心头一跳,她诧异的躲闪了一下。 往日里能言善辩的她此刻竟一时失言,她迎着殷时回灼烈的目光,怯懦半晌,才硬着头皮道:“陛,陛下,我有些事要寻阿黎……先告退了。” 她匆匆忙忙的转身逃开,只觉得自从南苑回来之后,殷时回的举动越来越放肆。 她提步走到温粟粟等人身侧,这三步两步的距离之间,云青缇便已平息了自己原本躁动的情绪。 手中提灯散发着莹莹光亮,照映在老旧的青石板路上。 宋长黎三两步迎上去,拉住云青缇的小指。 她漂亮的眼睛看向另一侧侧的温粟粟和半蔷,素来吊儿郎当的脸上尽是认真。 “谢谢你们。”宋长黎道。 云青缇三人对视一眼,忽的笑出了声,她们抬起手,安慰般的摸了摸宋长黎的头。 天边忽的一声响,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夜空之中,温粟粟脚下步子一顿,她抬头仰望着天际,像是在凝视着那逐渐散去的点点华光,又像是透过那点点的光看到了什么地方。 她素来沉静的面颊上竟也显出了丝缕悲伤。 她轻叹:“过年了。” 半蔷皱皱鼻子,眼眶没由来的泛上一股酸涩之意,她细声细气的应道:“嗯,过年了。” 云青缇沉默了一下。 她忽的扬起一抹笑,挽起半蔷冰凉的手掌,杏眼一弯。 她说:“嗯,过年了。” “新年快乐。” 她的声音隐没在冬夜的风中,被裹挟着去往远方,直到飘散在再也回不去的故土之上。 * 拓跋钺和拓跋彤于除夕晚情到深处,于废宫一诉衷肠的风流韵事在短短时间内便流传于整个宫廷之中,没见过世面的大胤人们惊闻此事,震惊的三天吃不下饭。 就连北戎人都觉得没脸,毕竟亲兄妹苟合放在他们北戎都颇叫人不齿,何况这桩事的主角是他们的大王子与公主? 北戎人兴冲冲的来,可惜一番谋划终成空,反倒是自己丢尽了脸面,更遑论还要担心殷时回这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