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誉:“?”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有些眼花。 殷长誉呆呆地抹去脸上的瓜子壳,用力的揉了揉眼,抻着脖子盯着宋长黎的背影看,仿佛想把眼珠子扣下来贴到宋长黎身边,好叫他能近距离确认一下这人是真是假。 而那原本已经走过去的宋长黎似乎感觉到了殷长誉的目光,她突然回头,笑呵呵的给殷长誉递了把瓜子,询问道:“誉王殿下总看我作甚?也想嗑瓜子吗?” 殷长誉木然的垂头,看着那只仿佛要怼到自己脸上的手掌,一时思绪混乱,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震惊极了! 真的是宋长黎!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不应该在床上吗? 殷长誉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十分想捉住宋长黎的肩膀大声的质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狠狠地把她丢回床上,好叫她去唱完这出戏。 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笑呵呵,满脸都写着老实的宋长黎,干涩的说:“不……不吃。” 宋长黎挑唇一笑:“殿下似乎脸色不好?是犯病了吗?人年纪大了就要保重身体,好好积积德,免得作孽太多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殷长誉脸色一变,未等他发作,云青缇俶然上前,挽过宋长黎嗔斥道:“怎么说话呢?誉王殿下身体如此健朗,想必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殷长誉:“……” 他也不过比殷时回大七八岁,今年方才三十又四,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叫英年早逝! 殷长誉气得七窍生烟,他凝视着宋长黎的身影,心中泛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既然宋长黎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那也就证明那些没用的北戎人失败了——这些杂碎竟连个弱女子都抓不住! 他袖袍下的手狠握成拳,拼尽毕生的涵养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大骂出声,眉心深深地蹙起,整个人显得阴郁非常。 既然计划并未成功,那为何此处依旧出了“刺客”? 殷长誉骤然想到殷时回那过于积极地态度,心中突地一跳。 ……所以这殿中,究竟是谁?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他那出了昭清殿就未曾回来过的亲爱的盟友拓跋钺。 ——他恐怕并没有‘淹死在茅房里’。 殷长誉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荒芜的庭院,守卫在殿门外的羽林卫替一行人推开殿门。 殿门洞开,明亮的烛火之下,入目则见床榻之上不堪入目的景象! 使臣中有人失态出声:“大王子!?” 那失踪半晌的拓跋钺此时正闭目躺在床榻之上,衣裳半解,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 他怀中还拥着一女子,那女子长发披散,半张脸都埋入拓跋钺的胸膛之中,整间屋子凌乱不堪,可以想象当初战况如何激烈。 见此情景,朝臣们纷纷避开视线,免得叫这幅场景污了自己的眼。 这北戎大王子……真是失礼!竟在宫中就做出这种事! 而北戎人:“……” 他们并不知拓跋钺和殷长誉的暗中谋划,见此情形也只觉得自家大王子竟如此急色,宴席还未结束就跑到这里宠幸一个女人!还被误认成刺客! 真是丢脸至极! 使臣们面色不太好的将视线投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绝色人物叫拓跋钺为了她如此不顾脸面。 明亮的烛光打在女子未曾掩盖的另半张脸上,北戎使臣们定睛一看,忽然觉得这人竟有些眼熟。 看这凌厉的高眉,看这熟悉的下颚线,看这满床乱丢的颇有些眼熟的衣衫……? 他们骤然间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口气梗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整颗心都在疯狂颤抖。 就在这诡异的一片寂静中,云青缇忽然出声。 她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那怀中女子迟疑道:“那是……拓跋公主吗?” 北戎使臣们:“……” 大胤朝臣们:“?” 这热闹太稀奇,朝臣们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脏了眼,纷纷又将视线移回来,落在那女子的半张小脸上。 这……哥哥和妹妹? 朝臣们被这情形震惊到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看过这场面啊! ——不愧是北戎人。 云青缇这时才想到要挽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