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缇:“……” 他有病吧!脑瘫! 重症脑瘫患者殷时回给她擦完了脸,又打开了个匣子,在云青缇疑惑的目光中拈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云青缇第一次见这玩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原来这就是“他的准备”。 这面具看上去十分逼真,云青缇迟疑着询问:“这……是人/皮做的吗?” 殷时回一脸严肃,认真道:“是,尤其以生剥保存的最为逼真。” 云青缇脸一僵。 她眼看着那张面具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面上浮现出生动的恐惧。 “朕还当你没有怕的东西呢——”心中恐惧最盛之际,却见殷时回忽的笑的前仰后合,连声音都跟着颤了起来,始作俑者不怎么真诚的安慰她,“逗你的,不是人/皮。” 云青缇:“……” 她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那张面具终于覆在了她的面颊之上,微凉的触感让云青缇略感不适,她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躲避,却被一只大手箍住了头。 殷时回道:“都说了别动,小心贴歪了,五官错乱。” 云青缇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沉默的躺的板正。 烛光昏黄,这种细致活做起来费力又费眼,殷时回不得不俯下身,仔细地观察着面具的贴合度。 他往日里都不太正经的神色染上了云青缇从未见过的认真,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甚至能看见他面上细小的绒毛。 云青缇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暧/昧。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男人温暖的指腹压在她面颊之上,一点一点的抚平边缘的皱痕。 指下肌肤细腻,仿佛最上等的美玉,殷时回忽然觉得有些烫手,他抿抿唇,逼着自己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丢出去。 他眼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被自己一点点的遮盖,深邃艳丽的眉目变得陌生而平凡。 任谁也想不到这人是云青缇。 直到这时,殷时回才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那莫名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他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很好!只要不用特殊的药水,面具就不会掉!” 云青缇:“……” 她捂住自己跳的乱七八糟的心,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会打猎,我连弓都拉不开,进去了恐怕是猎物打我,我能不能不去啊?” 殷时回俯身凝视着云青缇:“当然……不行——主意是你出的,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你当然要跟着。” “万一这是你和殷长誉的圈套,朕还能拉个垫背的。” 他眸中泛上了笑意,带着些微冷冽。 云青缇触及他的目光,心中一动。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是未及弱冠便登临帝位,以雷霆手段镇压朝野的帝王。 纵然他平日种种行径看上去很是不靠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该死的“好脾气”,任由她得罪他数次依旧活蹦乱跳的。 但他依旧是帝王,又怎么会轻信别人呢? 何况自己还是个“投诚”的奸细。 云青缇叹了口气。 罢了,总归是自己的主意,总不能指挥的殷时回团团转,自己却置身事外。 跑这一趟……便跑吧。 ——合作伙伴嘛。 * 第二日天光大亮,长华宫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短春手中的托盘沉沉坠地,她瞪大眼睛:“才人呢?” 她本是照例来唤云青缇起床,叩门半晌未曾得到回应,恰好碰瓷从内殿冲撞而来,撞开了云青缇的屋门,她这才发现,她那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云才人—— 又没了! 短春的声音引来了附近的半蔷,她奇怪的探头一望,面上便也是一僵。 只见床榻之上凌乱不堪,被子失踪,昨日云青缇穿过的外衫却好端端的挂在衣架之上。 ——云青缇一定是离开的很匆忙,匆忙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 “人呢?” 她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