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就用不到旁人去喊,那时也没觉得如何,现在只是不过连着睡了两日,竟生了倦怠。 原来睡的昏天黑地人也并非是轻松的,甚至比早起都身心酸涩,但又充满了一股难言的满足感。 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还在继续,怕是离卯时尚早,躺着躺着便走起神来。 杨祭酒也是个文官,杨氏其中也有家学,女子亦可入,她却好似学了一套和旁人完全不同的路子来。 静鹿园 新婚第二日,杨灵籁也算正是开启了自己的请安大业。 王氏所住院落离得并不算远,走过去也只需一盏茶的时候,二人迈进月亮门,就见几个丫鬟在忙着手中的伙计,几个在院里背着脸扫些落叶,一个在窗外栏杆边换花瓶水,还有端着托盘送茶的,各个动作轻盈,反倒是越发显得项脊轩人丁奚落。 其实她嫁来照例是能带五个贴身丫鬟外加四个婆子,给的分例多,可分摊到人身上就用不到了,翠竹园总共侍奉在内的丫鬟便不足四个,平日也就是负责洒扫,她的一应东西都是由盈月经手。 索性在那待得时候不长,杨灵籁也就没去张口要,比之杨府的东西,她更想要国公府的,能进这的人比之随意采买的定是要有许多不同之处了。 进了门子便见摆着一面八扇绘朱雀缠云屏风隔断了内里的寝间,王氏正端坐在上首,身旁方桌上摆着寥寥一个茶盏,见她来了也没什么笑意,只是随手指了个位置。 杨灵籁照着坐好,也没左顾右盼,或是去搭话,仅仅垂头瞧着手中绣竹的帕子,险些要看出花来。 良久后,王氏忍不住了,率先问了句,“来了一日,可还习惯?” “谢母亲关怀,有献之陪着,自是一切都好。” 一提到儿子,果真是踩到了脚,王氏的脸瞬间僵住了。 “献之今年中进士,陛下怕是不久便要派任下来,新婚燕尔自是该浓情蜜意,可作为嫡妻也要顾全大局,莫要贪图享乐。” “十几年如一日悬头刺骨方盼得国公府第二个两榜进士,并非风花雪月可以磨灭,日后你也要事事以其为先,时刻莫要忘了。” 听了一堆训,杨灵籁心里早就倦了,提到这反而有了精神。 “是,三娘谨听教诲。” “只是……” 王氏心中一个咯噔,这儿媳妇入门第一日便是个会生事的,今日又突然变得这般安静,也不知心中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只是什么?” 杨灵籁见她如临大敌,险些发笑,“是三娘手中的人不太够。既要顾看夫君,那院中之事怕是要少些精力,儿媳自幼身边仅有一个盈月服侍,项脊轩中也没什么丫鬟使……” “你直接去寻管家采买些便是,这等小事日后便不要来我这过问了。” 王氏管的了自家儿子身边的丫鬟,却不能伸手去管杨氏,做了这正头夫人,若是再没丫鬟帮衬,怕是要贻笑大方。 而得了准许的杨灵籁欢欢喜喜地应了。 盈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夫人定是知晓了昨日晨起之事,才训斥了几句,姑娘这般被约束着,也该是没什么可高兴的。 “傻盈月,你没听见刚才母亲说什么吗,她叫我自己去采买。”杨灵籁拍了拍人的后颈,“那你还不赶快去找管家来,我这缺的东西几只手都数不过来。” 得了命令的盈月跑去寻人,可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太对。 姑娘说的是置办丫鬟,夫人也应的是这,可怎么就突然变成采买东西了。 孙氏掌管中馈,大管家便是她的人,有关二房之事她也都提前吩咐过,要什么便给什么,态度寻常就是。 当然,这国公府偌大的地方,总归是有些漏洞的。 一炷香过去,项脊轩的院里便排排站了一群新来的丫鬟,打头的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婆子,穿的也好,料子比不上这府里的主子,走在外面却也是紧俏货。 “九娘子,老婆子是这府里的四管家,专管采办之事,您要的丫鬟带来了,个个都是正经出身。” “这个读过书,认些字,这个女红是出了名的,这个手上会制些药膳,这个生的壮实,有些力气……” “若是您都瞧不上,老奴就再去寻个把新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