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却各怀心思,御林军武卫们打着火把四处搜查,那先前来禀告崔慕之的武卫也在外等候,等了半晌,他又大着胆子走到门口,“大人,适才小人所禀——”
郑钦与肖琦不知发生何事,只看着崔慕之,崔慕之则望向谢星阑,见谢星阑面无表情的,他眯了迷眸子道:“与此事无关,不必细究。”
武卫有些意外,但很快应是退了下去。
秦缨虽无惧,但崔慕之不曾闹大,她与谢星阑也算少次麻烦,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崔慕之,正在此时,外头又有武卫来禀——
“将军,找到那截围栏了!”
此言一出,几人皆出门来看,一个武卫从木架子上跳下来,手中握二尺长的朱漆方木,走到郑钦身前递上,郑钦一看便蹙眉道:“榫头折断了!”
“此楼新建,榫头怎这般易折?”崔慕之不信,待接过方木仔细一看,果然见榫头劈折,断口木刺交错,不见半点刀斧痕迹。
肖琦眼瞳一瞪,“难不成真是意外?”
秦缨和谢星阑也看到了榫头断口,二人对视一眼,都觉诧异,这时崔慕之眉头一皱,“这榫头处似有虫蛀——”
肖琦眉头大皱,“虫蛀?这可是今年才建的楼台!怎会用虫蛀过的木材?”
风雪潇潇,无人答肖琦所言,肖琦左看看,右看看,面上怒色越来越明显,“不是说这是工部从西南运来的上品木材建造?”
崔慕之眉头皱了几番,正不知如何对答时,谢星阑问几个攀上屋檐的武卫,“只找到了这截围栏?可曾发现坠落在楼檐上的灯烛?”
武卫们纷纷摇头,一人道:“只发现了一截横杆,再无其他物件。”
谢星阑这一问,也令其他人明白了古怪,郑钦眯眸道:“是了,他来此若是为了登楼赏景,不应该连灯笼都不拿,今天晚上不是晴夜,也无月色,只凭着淡淡雪光,实在是太多不便,更何况楼里还映不着雪光。”
谢星阑看向肖琦,“肖将军当真不知他为何来此?”
肖琦依旧摇头,这时崔慕之看向角落里待命的香玲,“除此之外,她们还看到了一个三头六臂的影子,这也颇为古怪。”
郑钦面色变了变,“会不会是看花眼了,又或者是那楼门开合之间,被他们误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之物——”
肖琦咬牙道:“这些南诏人就喜欢装神弄鬼,我是不会信什么鬼神害人,他们搞出此番说辞,不就是想让我们人人自危?堂堂大周,还能被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南诏神震慑住?”
肖琦掷地有声,郑钦却有些迟疑,他也拧着眉头看向香玲,“但她们一行几人,不可能都眼花——”
香玲不敢随便插嘴,至此也忍不住道:“奴婢不敢哄骗诸位大人,是真的,奴婢几人都看到了……那影子一闪不见,若是人装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因此定是神怪,而赵将军无缘无故来了此地,还不掌灯,难道……难道不像是被神怪蛊惑吗?”
她余悸未消,说至此,又怕得瑟瑟发抖,外头站着的武卫们不似肖琦那般无畏,他们听得满面惊悸,下意识往火把多的地方靠拢,肖琦站在门口还想辩驳,眼风却扫见方君然带着个鬓发微白的老者,迎着风雪到了廊上。
方君然道:“冯仵作来了——”
方君然片刻前去未央池东门相候,等到了仵作又亲自带来,见他们出现,郑钦立刻道:“死的是北府军赵参军,眼下瞧着是意外坠楼身亡,你且验看尸首,看有无古怪。”
冯仵作应是,带着箱笼到了赵永繁尸身旁,方君然也在旁帮忙,其他人在一边围看着,见仵作检查完赵永繁头脸四肢,又剥开其袍衫查验胸腹背脊,足足两炷香的时辰之后,冯仵作才满额薄汗地起身。
“诸位大人,在下查验所得,赵参军死因当是从高处坠落,因身上多处骨折,以致内脏受创吐血而亡,他右肩胛骨、脊椎骨断裂,三根肋骨折断,右腿胫骨与大腿骨亦有骨折,身体表面的挫伤与坠落地形相符,并未发现其他外伤,也无中毒症状。”
冯仵作叹了口气,“看起来,的确是坠楼身亡的。”
肖琦红着眼眶道:“确信无疑?”
冯仵作看了一眼尸体,重重点头,方君然在旁道:“冯仵作在大理寺当差十多年,经验十分老道,应当不会有误。”
肖琦牙关紧咬不发一言,这时,一个武卫从廊道过来,“将军,定北侯和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披着墨色斗篷的定北侯杜巍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黄万福带着几个内监跟在其后,众人忙迎上前两步。
“侯爷——老赵他坠楼了——”
见到杜巍,肖琦悲色更甚,杜巍寒着脸,先一眼看到了赵永繁的尸身,他目光锐利,又扫向在场众人,很快盯着郑钦和崔慕之道:“此处守卫是你们负责——”
郑钦与崔慕之拱手告罪,黄万福这时上前一步,“谢大人,眼下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