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归府后时辰尚早, 至午后,听到风声;李芳蕤匆忙赶了过来。
刚碰面李芳蕤便问:“丽娘真是驸马;女儿?”
秦缨听得失笑,请她回清梧院说话, “怎传成了丽娘?”
李芳蕤道:“说双喜班;案子是茹娘故意为之, 是为了顶替丽娘成为千金小姐。”
秦缨摇了摇头,“错了——”
待秦缨将此案内情道明, 李芳蕤唏嘘不已,“合着丽娘是平白受了此等祸害?那流月呢?长公主多半难容她,驸马可会保她?”
秦缨将昨日情形告知, 李芳蕤顿道不妙, “那此事不好善了了, 长公主这些年受尽荣宠,与驸马也和美恩爱令人称羡,她怎受得了这种事?”
秦缨道:“确是如此, 眼下双喜班;人证都还在金吾卫牢中, 等案子定了才会放人。”
李芳蕤叹道:“这案子真相竟是如此, 连累个无辜之人,还扯出驸马之事, 这些年都说驸马对长公主如何如何深情, 可谁能想到他当年竟干过这等糊涂事, 既对不住长公主, 也令妙影余生凄苦, 只是不知此事如何收场。”
秦缨也有些忧心,“太后娘娘还不知情,若她老人家知道了, 必定也要生怒。”
李芳蕤气道:“一切都是驸马之过!可见这世上男子, 哪有什么忠贞专情可言, 这‘忠贞’二字,无论是话本上还是坊间民俗,都是给女子度身备下;,驸马如今出了此事,只怕还有人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
慨叹半晌,李芳蕤又道:“我们当日在云韶府查看卷宗之时便看到过这个叫妙影;姑娘,但未想她当年出宫是因身怀有孕。”
秦缨也极是唏嘘,“当年旧事如何,只有妙影和驸马最为清楚,玲珑只帮着求了个出宫;恩典,若当年事情被揭穿,妙影和驸马必要受惩处,但如今过了十八年,妙影早已病故,驸马与长公主琴瑟和鸣多年,只看她想如何解决此事。”
李芳蕤语气陈杂道:“这样;事便是一根刺,莫说长公主,换做其他女子,也不可能轻易接受,真是可怜可叹,长公主虽是尊荣无双,但咱们大周历代下来,公主休弃驸马之事屈指可数,且大都是因驸马族中获罪。”
秦缨很快叫来沈珞,吩咐道:“去金吾卫衙门看看——”
临川侯府距离金吾卫衙门不算远,沈珞应声而走,小半个时辰便归来,对着秦缨与李芳蕤禀告道:“小人去了衙门,见到了谢坚,说昨天晚上那波人守到夜半离去,今日一早公主府又派了个管事去衙门探问,听闻证人还要继续关押也未多说什么,没多久,衙门外又添了着常服;年轻武卫”
李芳蕤摇头,“果然不会轻了。”
秦缨这时道:“这案子善后少说要办个四五日,至少这四五日内,长公主做不了什么。”
李芳蕤问清内情也未久留,小坐了片刻便告辞,这时沈珞才道:“适才小人未说全,谢大人也在衙门,小人去;时候,谢大人说冯昀这两日不大高兴,问您是否过去看看,他今夜酉时之后也会去顺义坊走一趟。”
秦缨已有三日未去看冯昀,此刻自然应下,“正好双喜班;案子查得差不多,今夜去看看那孩子,咱们还是从东市走——”
白鸳和沈珞一听便明白她;意思,自是要去给冯昀买香糖果子去。
既有此约,秦缨也不专门往金吾卫去,眼见天色还早,她乘着马车先往陆柔嘉府上去,距离拜托她帮忙编撰毒理与药理已有六日,秦缨想知道进展如何。
马车一路往南,待到了陆御医府上,却得知陆柔嘉去了陆氏医馆,秦缨一声令下,马车又往百草街而去,待到了地方,便见医馆正堂中坐着不少人,其中以妇人和年轻女子为多,秦缨有些咋舌,一进门便有伙计将她认出来。
“县主怎么来了!”
秦缨笑问:“你家小姐在何处?”
伙计指了指后院,“小姐正在坐诊,县主只怕要等上片刻。”
秦缨便扬了扬下颌,“带我去瞧瞧。”
伙计在前带路,将秦缨引进了后院,刚走过那道花墙廊道,秦缨便见正对面;厢房之中,陆柔嘉正在给一个锦衣妇人问脉,沁霜在旁帮忙,另一个帮着取药录方;,竟是许久不见;红玉,三人在房中忙碌,丝毫没注意到远处;秦缨。
伙计还要往前走,秦缨抬了抬手,“先不打扰她们。”
陆柔嘉侧对着门口,秀眉紧蹙,面色沉肃,对面;锦衣妇人则一脸愁容,但很快,陆柔嘉开了口,秦缨不知她说了什么,但那锦衣妇人眉目舒展,大松了口气,又很是感激地看着陆柔嘉,口中喃喃有词,陆柔嘉笑了下,神容温婉,颇能安抚人心。
秦缨只觉这幅场景赏心悦目,便站在廊下看着,又问道:“这些日子,你们小姐日日来坐诊?外头;病患大都是来找你们小姐;?”
伙计笑呵呵道:“不错,小姐每日都来,这些女病者都是冲着小姐之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