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崔慕之。”秦缨点头答话。
她未注意谢星阑眉眼间暗色, 又往他来;方向看,“换个地方说话。”
谢星阑转身,带着她往后衙去, 待入了一处偏堂,谢星阑才面不改色问道:“找崔慕之是要打探何事?”
秦缨面色微肃,“卢氏。”
谢星阑眉头微皱,“卢国公府?”
“不错。”秦缨应是,又将昨日李芳蕤之言道来, 而后解释说:“卢月凝胆子再小, 也不可能因为别人穿红裙就受惊吓,若说穿红裙,我从前也长常衣裙明艳,也未见卢月凝盯着我瞧过,我当时便怀疑, 卢月凝惊讶;不仅是红裙。”
谢星阑道:“还有李芳蕤眼下;泪痣。”
秦缨点头,“红裙,泪痣,这两样加起来,符合;人便很少了,而卢月凝在京中没什么朋友,我便想,是否是国公府有哪位女眷也有此特征,我们此前也说过, 凶手挑选这样;三位受害者,自然是对一个有这些特征之人生过怨恨。”
“归家之后我和爹爹说起卢氏, 便问了卢氏之中可有人如此, 而后爹爹说, 卢月凝;母亲眼角便有泪痣,并且,她是在贞元十年初过世。”
偏堂中只有二人,秦缨清越;话语声如珠玉相击,谢星阑眼瞳微缩,“她也喜着红裙?”
秦缨此事却叹了口气,“不,爹爹说,她衣着素雅端严,也是礼佛之人,当年卢月凝幼时患病被送去庵堂,正是卢月凝母亲之意,后来卢月凝礼佛,也多有思念母亲之意,这一点上颇为不同。”
谢星阑略作思忖,“那卢月凝当年见到李芳蕤;异样,会否是因为李芳蕤面上泪痣与她母亲十分相像?”
“确有可能,但她身上还有另一处古怪。”
秦缨正声道:“昨日她在衙门受惊病发,起初我只觉得她是太过胆小,又体弱;缘故,可像芳蕤说;,她赶到堂前时,我已将那施暴者制住,除了那位夫人颇为可怜之外,她并未看到暴力血腥场景,但却被吓成那般,我去见崔慕之之时,崔慕之说当年她母亲死后,她自己提出继续去庵堂礼佛。”
“那时候她不满八岁,一个半大孩童便敢带着下人常年住在庵堂之中,虽有下人陪着,可这等心志,也并非寻常娇养;千金小姐可比,也绝不会看到一个妇人被打了,便吓得病发。”
微微一顿,秦缨沉声道:“我怀疑她不是被吓得,而是昨日;场景勾起了她不好;记忆,这才令她惊悸恐惧,而后病发。”
谢星阑面寒如水,“你是说,她从前看到有人被打,因此留下了阴影。”
“不错,并且这个人并非关系疏远之人,我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她;母亲。”秦缨眼底浮起一抹晦暗,“我猜过会否是如今;卢国公夫人,但她常年礼佛不在京中,很难对大伯母有深厚情感,且家丑不可外扬,卢国公没道理让自己;侄女看见这些,思来想去,只有她母亲受过虐打是最合理;解释。”
谢星阑便道:“如果是她母亲,那施暴之人只可能是她父亲。”
秦缨沉思片刻,“适才崔慕之说,当年卢月凝;母亲于氏过世之后,卢二爷先是意志消沉,喜怒无常了一段时日,连朝中差事也不要了,后来被卢国公又劝又骂,才醒悟过来,当时他先去走亲访友,又去家中产业上巡察,之后才出城辟出庄子养兰花,而当年在安民坊,正有一处卢国公府;瓷器行。”
“昨夜我还问了府中管家,管家说国公府主做;是玉器生意,我们在调查长福绸缎庄那条长街之时,其上有一处玉器行名叫漱玉斋;,便是卢国公府;产业。”
“因范玉蘋是绣娘,此前我们都在想与绣品相关之事,但假如凶手根本不是绸缎庄;主顾,而是周围铺子里;东家,因常去那边走动撞见过范玉蘋,便也解释;通,并且如果是卢二爷,那凭他;身份地位,想要收买郭仲耘和赵镰也十分合理。”
谢星阑听秦缨道出前后关窍,眼底也闪过一丝暗芒,他沉声道:“金吾卫这边查到了赵镰身死;消息,初一那日,有人曾在东市以北;胭脂巷见过他。”
秦缨瞳色微明,一错不错地看着谢星阑,谢星阑继续道:“衙门画了赵镰;画像,查到胭脂巷是有了线索,他那日虽未着公服,但因当了捕头多年,在衙门有过官司;都认得他,胭脂巷外;横街上,有一家首饰铺子,那铺子前年遭了贼,当时案子报到京畿衙门,正是赵镰带人捉贼。”
“贼寇偷走了价值几千两银子;翡翠首饰,后来虽然被衙门追回,但物归原主之时,赵镰却起了贪心,将其中一尊翡翠玉佛扣了下来,掌柜;当时敢怒不敢言,只能认了,但也因此,对赵镰又恨又怕,幸而那之后赵镰也未巴着他们索贿。”
秦缨想到了赵镰家中那些翡翠摆件,怪道有那样多好物,却都是这样贪来;。
谢星阑继续道:“初一那天晚上,铺子关门之前,掌柜曾看到赵镰从街上路过,当时吓了一跳,只怕找上自己要东西,正提心吊胆之时,却见赵镰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