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在意,就是衣摆上的尘土,轩窗上的枯叶,不值一提。”
......
祝凌从床上起身,掀开纱幔走到梅花妆台边,那个记忆碎片除了这段往事外,还提供了一个极重要的信息。
她的指尖划过圆镜,落在圆镜右侧一朵未开的梅花花苞上,向外拧了三圈,她坐下后靠近膝盖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哒”。
祝凌沿着树干的缝隙掰开———缝隙后是一道一指长宽的空位,里面塞着一封信和一块小巧的令牌。
祝凌将信和令牌取出来,展开信,是一笔刚劲挺拔的好字———
【吾妹乐凝:
见字如晤。
一别累月,念与时积。深秋料峭,添衣加裳,切莫轻心。路遥家远,银钱取用,勿要自亏。
......
若遇难处,羌国人马,唯尔调度。然,自身安稳为上,不可入累卵危局。惟愿安康喜乐,莫忧莫扰。
事若完毕,可缓缓归矣。
书不尽意,再祈珍重。】
落款为【承安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兄乐珩字】。
时间是半个多月前,推算一下,也就是羌国使臣出发的前几日。
信中没有责骂,没有生气,更没有质疑,全是絮絮叨叨的叮嘱,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与祝凌在其他情报中所见的智多近妖,手段声势如雷霆的羌国太子截然不同。
这梅花妆台上的暗格是羌国太子吩咐独属于他的明光卫所制作的,除了制作这妆台的人以外,只有他们兄妹两人知道。
小公主有时候不高兴了,又不想当面说,就会在花园里折一只花,插到羌国太子案桌上的玉瓶里,不出一日,暗格里的信就会被取走,过半日就会多一封回信。
幼时的小公主写“今天课好难,听不懂”,后面附上自己画的哭着的小兔子,太子回信便写着“循序渐进,莫要着急,可从第五章节第三页学起......”字的最后是一只同样的小兔子,只是小兔子手里被塞了纸和笔,坐在了书案前。
小公主写“今天偷溜出宫失败了,我想吃如意酒楼的八宝鸭。”配的图是飞走的大肥鸭。
太子就回“等过两天宫禁换岗时,我带你出去。”配图是一只飞机耳的小兔子躲在树后,紧张兮兮地看着来往的巡逻的人。
小公主写“今天好冷好困不想上课,太傅好啰嗦,我明天可以不去吗”,末尾是一只被拎着耳朵蔫巴巴的兔子,回信就是“业精于勤荒于嬉,不行、不准、不批”。配图是小兔子被戒尺打得两眼含泪,抱头乱窜。
......
后来小公主长大了,才停止了幼稚的配图行为,交流虽不如往日频繁,但也并没有完全断了使用。
祝凌放下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要羌国公主的身份,也许开局同样是地狱模式,但不会让她这样为难。
面对小公主敌人,她自然无所顾忌,但面对小公主的亲人......祝凌苦笑了一声。
系统感知到了祝凌的情绪,它不解道:【可是当时你不进入小公主的身体,小公主早就死了呀!】
“不一样的。”祝凌道,“统儿,这不一样。”
......
另一侧,从祝凌帐中退下的两位侍女向周啸坤汇报完毕后离去。
周啸坤提笔在那封还没寄出去的信上续写【核查完毕,并无异样】。
他看着那未干的墨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只待明日公主拿出那枚令牌,便知最后的分晓了。
如此,太子殿下便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