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或许现在应该上演什么久别重逢患难见真情的戏码,但是周挽之却只是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推了下来,拒绝意味明显地划清界限。 宁泽正要开口,周挽之看也不看地打断:“把如意和阿英带走。” 最终宁泽什么都没说,只是和一旁的军巡铺兄弟一同将阿英和如意背起来,深深看了周挽之一眼后转身离去。 大概是应激过度,周挽之现在浑身发麻脱离,从蹲变成坐,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 周挽之又梦到了那场大火,火舌肆虐蔓延,烧得室内通红,间或有物体燃烧爆裂的声响,周挽之看着自己的一幅幅心血被焚烧殆尽。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她已然感受不到大火燃烧的温度了,只是机械性地触碰那些绣品,然后手从绣品中间穿了过去,如此往复。 周挽之最后挫败回头,发现自己的身体躺在不远处,已经被火烧得乌黑碳化,原来她在接近绣品之前就已经落下来的燃烧物砸晕,现在已经被烧死了。 她的灵魂也要随着着付之一炬的绣品覆灭。 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忽然一束天光穿透大火燃烧的室内,周挽之疲惫地挣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华贵的帐幔顶端。 周挽之穿越来古代后就没睡过这么豪华的床,她视线向外侧一转,正看见床榻边温书的云檀。 她正要起身,忽然手指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周挽之痛出一声闷哼,云檀立刻弃了手中的书,按着周挽之的肩膀躺下:“你先好好休息,不要紧张,有事同我说就是。” 她虽然不愿与宁泽说话,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意和阿英,还有小徐,他们怎么样了?” 宁泽将手覆上她的手背,以极其轻柔的力道安抚:“她们都得救了,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你的手怎么会烂成这幅样子,而且你梦中一直惊惧盗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挽之低头,才发现手指上几近见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完好,只要不碰上去就不会太疼。 “我才离开一天,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云檀的话带着心疼和指责,周挽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沉默。 云檀也沉默,两人相顾无言许久,云檀忽然道:“你要不别开这个绣坊了,你就跟着我,我考上功名,你就当个官家娘子。” 周挽之冷笑一声:“我原本还对你有些感激,没想到你一天不见这么下作的话也说得出口了?” 云檀没有理会周挽之的嘲讽,只是说:“没有我在身边,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想清楚再拒绝我。” 周挽之气不打一处来:“宁泽,没有谁离开谁的保护会死的,我真不理解,男人得到男人的帮助,没人会说他离了男人会活得不好,女人被帮一次就要说你离不开这个男人,趁早跟他帮一辈子吧,不然没人照顾你。” “我们是两清,我是给过你工资养活过你的前东家,你说话的态度我很不喜欢,没有再聘用的必要了。” 周挽之说着一把将云檀推开,跌跌撞撞地下床,云檀想上前扶她,仍旧被她回头狠瞪了一眼。 她走出来才发现这里是陈府,路过的丫鬟小厮们见她眼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 周挽之习惯不了这些视线,但是也走不动了。 正在这时,一顶软轿停在了周挽之的面前,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男人对周挽之说道:“周姑娘,宁公子说你现下伤病未愈,还是坐轿子吧,他只是帮衬而已,和男人帮衬呃……男人一样。” 小厮记下这段话时破费功夫,只因百思不得其解,男人帮女人,怎么能和男人帮男人是一样的呢? 周挽之看也没看,强撑着起身继续往前走,终于在陈府门口见到了一个相熟的人——何如月。 看到何如月,周挽之心有讪讪,这两天太过于忙碌,竟然练训练吊威亚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何如月却没有半点受冷遇的怨怼模样,可以看得出来精神状态比在应家戏班园子的时候要好上很多。 何如月见到周挽之先浮起三分笑来,她是驾着马车来的,何如月本身就是反串武生的姑娘,驾起车竟然还有几分帅气,见她如此,周挽之还有些许愧疚。 不过走出陈府已经让周挽之累到极点了,何如月将她扶上马车后,周挽之便被浓厚的睡意席卷了意识。 而她没有察觉到的是身后陈府门口,一双眼睛目送着她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