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光膀子而已,你有的别人也有,有什么好羞的,腹肌长得不错,不用害羞。”周挽之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没找到路回我的院子,还好是找到你这。” 她眉眼弯弯,朝云檀一笑:“谢啦,你剑法很好看。” 见周挽之不介意,云檀的尴尬更为明显,他仓促地穿好身上的衣服,耳根还有些发热:“总之,你这样闯男子的住处,到底不对,于女子名节实在有损。” “你这说得,我们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旁人大概不会多说些什么。” 听完这话,云檀顿了顿,忽然想到周挽之那天直接扯着自己成婚的行径,后知后觉地劝道:“人言到底可畏,我知你行事大胆不拘……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云檀不否认周挽之这种不在意他人看法的性子是对她自己更加有利的。 宁泽到底是个古代人,周挽之视线不着痕迹掠过他泛红的耳尖,她不在意旁人看法不假,但也不打算给宁泽造成困扰。她干脆利落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走门,这次是意外。” 云檀见周挽之还不打算走,便开口问道:“你还有何要说的?” 周挽之干脆道:“我今日盘下一件铺子,准备搬出去开绣坊了,你准备同我一起么?” 她拿不准宁泽,两人一开始就不约而同地不问对方的秘密,周挽之潜意识里认为宁泽应该是很忙的,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周挽之不会强留他,她只需要云檀帮她挂个三五年丈夫的名头就好。 哑寡妇的境遇给周挽之一个深刻的提醒,在她将绣坊做大做强之前,她得是个“有夫之妇”。 虽然恶心,但是这时不得不屈从的事实,等她有钱了,雇他百十个伙计,她就不信还有人像找哑寡妇麻烦一样找她麻烦。 正如此想着,周挽之已经做好宁泽拒绝的准备,她只要每个月求他几封书信就好,却未曾想宁泽答道:“好啊。” 云檀正等着周挽之邀请他,他需要一个身份隐姓埋名,绣坊老板娘背后的男人就不错,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跟一个农女在边远小镇上结为夫妻,还开绣坊。 周挽之不知他的弯弯绕,闻言面上欣喜,这叫什么,这叫免费保安啊,还会武功,上镖局请可贵了:“真的啊,那我先谢谢你了。” “现在问完了,我也不叨扰,先回去了,你慢慢练剑。”周挽之挥挥手,径直走出门去。 不得不说宁泽真是她的福星,找了几个时辰都在走迷宫道路终于在离开云檀院子后明晰起来,她终于舒了口气,恨不得马上回去喝杯茶。 回到院落后周挽之将整壶茶一饮而尽,稍稍歇脚后,取出昨夜写好的方案,正打算差侍女去看看江织造可否应卯散衙,一个女官打扮的女子就匆匆出现在院落门口。 周挽之见女官,微微福身行礼,虽不是太标准,但礼数挑不出错,女官连忙将周挽之扶起来:“你可算回来了,大人正寻你呢。” “倒是我让织造久等,还害大人辛苦奔波……”周挽之还未说完,女官便打断她道:“叫我吕尚仪就好,这倒不碍事,江织造已然给我看过你的瑶绣,以姑娘之大才,我们等一等又何妨呢。” 周挽之将碎发撩至耳后,莞尔一笑,手中拿着方案:“麻烦尚仪,带我去见织造吧。” 吕商仪道:“请同我来吧。” …… 这是周挽之第一次来到江绍钰的书房,江绍钰身着官袍,乌纱帽却放下了,一头乌黑长发如瀑流泻,衬得她颇为英气的眉眼也有些柔和,见到周挽之,江绍钰起身置笔,带着笑意迎上来。 “周姑娘请坐。” 周挽之从善如流落座,将昨日写好的方案双手递到江绍钰的手中,这时江绍钰才正式知道“方案”为何物。她看完后提出几个疑点和细节 ,周挽之全都对答如流,江绍钰更是满意,当即拍板道。 “既如此,周姑娘待会就随我去织造局吧,绣娘你亲自挑选,可先说好,每年最好的那一批绣品,要归尹川织造坊。” 周挽之颔首:“这是自然,我们绣坊也会挂上尹川织造坊的牌子,逢灾时期捐钱捐物,都打江织造的名声。” 官商官商,有钱的商人背靠有权的官,行事总是事半功倍的。 谈得差不多时,江绍钰最后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进织造局么?” 周挽之笑着摇头拒绝:“志不在此,刺绣不分俗雅,这世上本就是人穿衣服,而非衣服穿人,瑶绣的目标用户是天下所有百姓,而非仅仅只是帝王将相。” 江绍钰看着她道:“我像你这般年岁时,倒还不如你豁达通透,人穿衣服而非衣服穿人,你这个说法倒是新奇得很,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