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么?” 他这激将法好似火上浇油,周卿最后三分哀怨也被气跑了。 “我当然会吃饱饭再去找他,”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才不要他的同情。” “这才对嘛。”崔瓴抚掌长笑,“走走走,去京城第一楼吃烩鱼。”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此前供崔瓴使唤的那名力士坐在马车夫的位置上,在崔瓴带着周卿出来时,急忙摆好马凳。 在崔瓴的示意下,周卿踩着马凳坐进车里,而后有点紧张的发现这位锦衣卫也坐了进来。 车帘一落,孤男寡女。 这个时候她有了点后知后觉,不禁问:“大人,不知傅钧脸上的痦疮在京城好点没有?” 崔瓴眼眸一闪:这是没全信我的话? 他爽朗一笑:“弟妹莫不是月余不见傅贤弟,给记岔了?他脸上光滑如玉,哪里有什么痦疮?” 周卿笑了笑,却没有放弃试探。 她喃喃的说:“他因为右臂常年写字,落了个右肩高左肩低的形状,也不知在京城会不会变严重?” 崔瓴接口接的十分顺畅:“弟妹又错了,傅贤弟是个左撇子,他是左肩高右肩低。” 周卿不说话了,大眼睛闪闪,在昏暗的车里宛如两泓秋水。 她不说,崔瓴却开始侃侃而谈:“傅贤弟面如冠玉,剑眉虎目,身高七尺,玉树临风,擅诗赋,一手楷书工整文雅,在一众中老年进士里堪称少年英俊,若我是他老丈人,我也愿意榜下捉婿。” 周卿的疑问消散大半,看来崔瓴果然跟傅钧关系不错,竟如此熟稔,按傅钧的性子,那可是很不容易的。 但随即她心头一刺,原来是“榜下捉婿”么…… 崔瓴眼看着她紧绷防备的肩背渐渐变软,心内泛起笑意。 每个新科进士都在锦衣卫有专门的册子记录行止喜好,详细到晚上睡了哪个通房都有记录。 别说让他冒充傅钧的义兄,就是冒充傅钧的爹都能对答如流。 当然,这外地来的小娘子就没必要知道这些啦。 * 在宾客满堂的京城第一楼要了个雅座,崔瓴点了烧香菇、生爨牛、爆鹿肉、菘菜豆腐,当然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来自番邦的红茄烩鱼。 雅座在二楼,楼下是熙熙攘攘的大堂,楼外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到处都是两三层的高楼大厦,比之幽州繁华百倍。 崔瓴坐了桌对面,眼看桌那头的小娘子大眼睛一闪一闪,悄悄的四下打量,他嘴角懒洋洋的上翘,亲自给人家倒了茶水,并往里添了蜜饯和松仁。 “来,弟妹,吃茶汤。”他殷勤的将茶杯推过去。 周卿在老家喝的只有清水,大部分时候还都是冷的,何曾见过这种漂浮着金灿灿的果子、散发着馥郁香气的淡粉色茶水? 因此道谢都是有些拘禁的。 然而她举杯喝了一口之后,眉眼便舒展开来。 崔瓴便顺势问:“好喝吗?” 周卿点了点头:“好喝。” 茶里有悠远的草木气息,并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茶水下肚后蜜饯还在口里停留,合着松子一起咀嚼,微酸浓甜的果子和香脆的松子在齿间蹦跳,那甜、那香、那浓郁丰饶的滋味冲刷着口舌…… 一杯茶汤入腹,感觉整个人的心魂好似都被涤荡了三分。 见她吃得香甜,崔瓴笑而露齿,当即又给她续了一杯。 “菜还有一会,弟妹再喝一杯。”修长手指一转,便轻巧的将杯子停在周卿眼前。 周卿有些过意不去:“大人,我可以自己来。” 崔瓴反手将茶壶搡到一边,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 “不可。”他挡住茶壶,“哥哥是东道,给你倒茶也是应该。” 他这殷勤的有些让周卿不安了。 即便他是未婚夫的义兄,可她现在都还未见到未婚夫的人,若以后有什么变数,岂不是对不起这位义兄的周到招待? “你,你不用这样。”她讷讷的说,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拼命喝水,好掩饰她的不知所措。 见她垂眸只是抿茶,崔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的回应:“弟妹,一日为兄终身为兄,是你太外道了。” 周卿:……我? 扪心自问,打从爹娘兄长殉国之后,就没人待她如此上心过,所以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或许,真是她有点见外? 就在周卿心念急转之际,只听对面端坐的俊俏锦衣卫悠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