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京中各处寂静无声,白日里藏匿在各个角落里的野猫开始肆无忌惮的到处游窜,寻觅食物。一只黑白相间的成年花猫弓着身子来到了国公府的门前晃荡,却被一声沉重的鞭打声惊得猫毛炸起,飞速逃窜。 距离国公府门前不远处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前坐着一位少年,正在晃动着手中的牵马绳,有一下没一下的。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国公府半天没出动静后,少年这才将背往后靠了靠,对着车帘里开口:“公主,看样子是时候了。” 车帘被掀开,赵昧探身下了马车,便往国公府大门走去。身后的化春从马车上拿了一柄剑提在手中,紧随其后。 连续叩门多次,国公府的大门内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驱赶。 “主家都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景言公主拜访,难道也要等到明日吗?” 话末,大门被打开一角,看清门外的两人后,国公府的管家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便对着赵昧一阵行礼道歉。 化春在前头推开了大门,院子里的烛光投射过来,照亮了赵昧的金雕眼罩,她淡漠着张脸,却叫人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你家世子呢?公主要见他。” “世子他。。。”管家哆嗦着下巴,含含糊糊的说世子已经睡下了。 化春当场就沉着脸:“你敢欺瞒公主?”说着他便要拔手中的剑。 管家见状吓得立马跪地,如实坦白:“世子在偏厅里,我这就带公主过去。” 偏厅里,孙尧靠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眼沉思。在他的面前,是满身血痕的男子倒地不起。 半响,他睁开眼睛,眼里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道:“不如来个抽筋的玩法试试,我倒是还没见过活人抽筋呢!” 立在一旁的家仆听闻面色都一瞬间没了血色,他们垂着眼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心中不忍生出几分怜悯。 孙尧见状催促:“都等什么?难道要本世子亲自动手?” “是。” 几位家仆顾不上什么怜悯之色,他们将男子平躺放置后,其中一位家仆提着匕首,对准着手腕处准备落刀时,被屋外的说话声打断了。 “我原先以为世子只是喜好沉迷美人之色,没想到竟还有折磨活人的嗜好。” 孙尧抬眼望去时,适才眼中的兴奋之色还未尽消,他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可思议道:“公主怎会来我这处?” 他打发了欲要动刑的下人,起身迎了上去。 赵昧看了他一眼后从他身侧越过,转而来到倒地一身伤的袁戈面前,看着眼皮垂着,尚有一气进出的他,嘴角一挑:“你倒是挺能扛的。” 孙尧疑惑:“公主认识他?” “算是吧。” “呵呵,原来是这样,看来公主今夜入我府,意图显而易见了。” “你既以猜出来了,我便不多言。”赵昧指了指地上的人:“化春,把他扛走。” “等等,我若是不放人呢?你难道想强行从我孙府里夺人?” 孙尧的面色沉了下去,怎么说他们孙府也是受圣上器重的,入了孙府的人想带走岂是这般容易。 见对方不语,他语气也缓和了些,有商有量的同赵昧说道:“我也并非执意不让你带走这人,说实话,这人于我而言实在轻乎其微。倘若公主定下了咱俩的婚约,您爱带走谁便带走谁,我都不会多问一句,如何?” 赵昧冷笑一声:“不如何。” 孙尧见商量不成,也不摆好脸:“这么晚了,还请公主移尊驾吧!”说着便又招来了家仆准备继续动刑。 他身子还未坐下,便见化春直接扛起地上的男子就要走,大声喝道:“你干什么!来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惊觉眼前银光一闪,脖子上架着一把利剑,持剑之人正是赵昧。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孙尧面色惊慌,连连后退几步,最后被压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你是成天花天酒地惯了,从来不打听本公主的行事风格吗?本公主要做的事那便是不择手段,规矩在我这里倒显得不足一提。今日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你若还是阻拦,便要小心架在你脖子上的这把剑了。” 说罢,赵昧将剑锋插入剑柄之中,不顾其他人的诧异惊色,和化春一同离开了孙府。 孙尧见对方离开后,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当下便扬起椅子狠狠的摔了出去。 国公府外,化春站在马车旁,指着自己肩上的人,一脸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