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脑花的场合与鸡叔的场合
比水流从未设想过琴坂竟然会就那样一去不回。
名为泽田纲吉的权外者少年那过于稚嫩纤弱的外表和在日常生活中自然而然展现出的柔软而无害的姿态, 让向来自诩行事谨慎的比水流也不自觉地放轻了防备。
——或者说得直白点,彼时的比水流,过于看轻了阿纲。
如此不自觉的轻视导致的结果, 就是鹦鹉琴坂在被比水流将意识附着于身的情况下, 仍然被阿纲和“他的那个咒术师朋友”(比水流语)联合起来,轻松一击绝杀。
比水流至今仍然会时不时回想起那个时候, 血液从琴坂体内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 和权外者少年那双与他给人的温和、稚弱、单纯又无害的印象截然不同的,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
以及那番仿佛早就看穿了当时附着在琴坂身体里的比水流的身份一般, 针对性极强的警告——
【“别让我再看到你。”
“再敢来打扰我或者我身边的人,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我会找到你、找到你的盟臣。”
“然后, 就像今天这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别以为只有你能藏身黑暗中, 用这双令人作呕的眼睛注视着他人的一举一动。”
“别以为……你真的能为所欲为。”】
比水流不是个蠢人,几乎是在随着琴坂的死亡而将抽离出去的意识收回自己本体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怒火从何而来。
那少年对他所做出的警告的重点不在于少年自己, 而在于“他或者他身边的人”。
可见真正激怒对方的, 并非比水流试图对对方进行监视监听的行为本身, 而是另外的、针对他身边其他人的行动。
而比水流那段时间唯一针对能和那少年有所联系的某人的行动,就是对黄金之王发动的那一场突袭。
如此看来, 那名权外者少年与黄金之王之间的关系比起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恐怕更像是地位平等、相互信赖的朋友。
所以当黄金之王受到来自比水流这个绿之王的袭击的时候, 对方才会展露出雷霆之怒, 不惜撕开伪装(阿纲:?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没刻意伪装过什么, 都是你们这群人自己以貌取人, 脑补出来的好吧?), 出手击杀琴坂。
尽管失去琴坂这件事给比水流带来了相当糟糕的体验, 让他的心情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难以平复。
但是如果这是探明那权外者少年与黄金之王之间真正关系的代价,即使十分困难,比水流也不得不承认,这份付出不能算是不值得。
——就在比水流经过反复的自我说服,终于接受了这个说法的时候,那个名为泽田纲吉的权外者少年“最强权外者”的名号,却突然开始在异能者圈子中流传开来。
原本非时院刻意放出的有关对方的那极小一部分,而且完全就是流于表面的情报也随之被彻底回收,再不允许任何人公开传阅。
与此同时,据说非时院近期在里世界的数次行动,之所以风格完全迥异于从前,是因为指挥官从黄金之王被换成了泽田纲吉,并且对方在行动中曾多次身先士卒、亲自出手,虽然有幸见过这一幕的人并不多,事后也多被非时院下了封口令,但从零星流传出来的那一鳞半爪的传闻中足以证实,对方“最强权外者”这个称号,还真就是名副其实、毫无夸大,至少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对此表示心服口服……
“啧啧,要么说那位御前就是那位御前呢。当初那个小朋友的照片流出来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看那位御前的好戏,说他将自己对那孩子的在意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来,无异于是自曝其短,反而会让那孩子承受小小年纪不该承受的风险和压力,还说那孩子看着就不像是觉醒了什么强大的异能,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被石板选中。”
“结果现在呢?到底是谁眼瞎,到底是谁识人不清,到底是谁以貌取人还沾沾自喜,到头来被人把脸打得啪啪响?”
“可别说了。现在大家都在传,那小朋友根本就是那位御前为自己选好的继承人,之前放出的那些风声都是因为想钓上来几个不长眼到真的敢公然对那位小朋友出手的蠢货,结果直到现在也没人敢伸手,眼看这鱼算是钓不下去了,那位御前索性直接爆出了小朋友的身份,也算是提前给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将小朋友正式推到台前了。”
“推到台前?据我所知那个小朋友原本就不算多的情报现在在黑市上已经一点儿都找不到了吧?你管这叫推到台前?”
“那你看你能在黑市找到那位御前的情报吗?今时不同往日啊朋友。”
“……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那位御前在给自己的继承人铺路,顺便想钓几条大鱼上来?”
“那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