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声轻笑——这笑容倒比之前他随意扯出的那个敷衍意味浓重的假笑让人感觉顺眼多了。
“这么震惊……看来你们很相信你们的这位朋友啊。”
他说着,神色间不自觉带上了些许复杂。
“也是。这孩子的确不愧他‘咒术界最强’之名。如果不是他毫无准备,一头扎进了我的圣域,又没想到狱门疆会在我手上,在我意志的影响下强行了改变这片空间中的盖然性法则,将‘五条悟成功被封印进狱门疆’这个结果硬生生由‘可能’扭转成了‘必然’,想要封印住他这样的人,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
“所以该怎么说呢……”
灰之王收起脸上的复杂神色,换上了一脸较之之前要认真许多,甚至称得上是严肃正经的神情。
“此刻优势在我?哈哈,开个玩笑。总之,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两位?还有……天元大人?”
一阵意味难明的沉默过后,空气中传来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接着,夏油杰和阿纲听到从刚刚起就没再响起过的天元的声音幽幽从四周传来:
“抱歉。夏油君,泽田君,我没能提醒五条君,也没能发现灰之王竟然随身携带着狱门疆……”
“你当然发现不了。”凤圣悟不等阿纲两人回应,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可是一直小心将自己的圣域维持在开启状态,始终笼罩着它呢。”
“……原来如此。”
天元这次的叹息明显到在场的三人全都注意到了。
“她”沉声说道:“你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用狱门疆封印五条君?”
“也不算吧。”凤圣悟随意地说,“用掉剑作为威胁换取小流的自由,或者干脆借威胁天元大人你这件事钓出五条家的神子用狱门疆将他封印,这两件事随便达成哪一件,对我来说都算是成功。”
或者不如说,其实两件事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我的目的不是封印五条家的神子,而是人质交换。”
凤圣悟说着,抬眼望向虚空上方——
“怎么样?我用我的‘王牌’来换你们手里的‘王牌’,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凤君。”
一片异样的沉默之中,从阿纲领口的地方,突然传来了第五个人的声音。
那是乍一响起,就让对面的凤圣悟整个人僵硬了一瞬、属于黄金之王的声音。
“为了绿之王,你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么……”
“……抱歉。”凤圣悟沉默了片刻,干巴巴地再次出声,“但您认识的那个凤圣悟已经死在了当年那场灾难之中。如今存活下来的不是什么灰之王,而是绿之王的盟臣、绿之氏族‘JUNGLE’的J级干部,磐舟天鸡。”
“就算你这样说,你身为王权者的身份和力量也不会消失。”
黄金之王平静地说。
“不仅如此,亲历王权者坠剑甚至会将另一个同为王权者之人的信念摧毁到如此程度——你分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却还是选择以自身坠剑作为威胁……”
当年那个温柔稳重、善良热忱的年轻人的影子,在如今的“磐舟天鸡”身上,已经半点都找不到了吗……
实在是……让人遗憾。
“……抱歉。”面对黄金之王,磐舟天鸡嘴里好像就只剩下了抱歉这一个单词。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放弃似的低声笑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望能获得您的理解。但是只有小流,只有那个孩子……”
那个他亲手从迦具都事件遗留下来的废墟中将之抱起,这十四年来,如珠如宝将之抚育成人,更重要的是,在他自己的信念崩塌之后,那个同为迦具都事件的亲历者,却比他坚强数倍,并未因此心生胆怯,而是选择要用自己的方式破除这份阴霾,于是也将这份勇气分享给了他的孩子。
只有那孩子——
“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生机!”
“失去生机是什么意思?”阿纲闻言微微蹙眉,“比水流只是意识被困于网络世界,他的身体本能还在,只要不失去由王权者之力虚构出的‘心脏’的活性,就算意识不在身体中,他也不会流失什么生机啊?”
“这么说,果然是你困住了小流?”
磐舟天鸡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阿纲。
阿纲还没有什么反应,夏油杰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踏前一步,挡在了阿纲身前。
磐舟天鸡看着紧张地挡在阿纲身前的夏油杰,和被人挡在身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阿纲,眼神闪了闪。
“被誉为‘最强权外者’的少年,”他声音微微嘶哑,“看来你的确对王权者的事情十分了解。”
“没错,只是暂时失去意识的话,小流的身体的确不会有太大的生机流失。”
毕竟就算意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