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来。 老人见此也只得叹息,伸手抚上孙女的头顶,低声道“茜羽,生命总有尽头,有些事不能强求。” 他像是回到以前那般,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轻声哄着哭闹的孙子孙女。 “比起强行留住苟延残喘,让人俐落离开才是最好的告别。” 听见这话,茜羽熄灭了掌心的火焰,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低哑传出“我知道……” “可我是医者啊……”她的手指慢慢蜷缩进掌心,指甲深深埋入也不知疼。 她是医者,可她为什麽每次都无能为力只能送走身旁的人。 银岭在一旁静静看着她,说心裡不动容是假的,他当然知道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到底先后送走多少至亲,失去过多少东西。 但他不能心软,长痛不如短痛,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教她最后一课,否则她的未来只会更加黑暗。 “茜羽,这不是妳该做的。” 最后的神明不能颠倒生死。 苍老低哑的嗓音给了她最后一击。 茜羽低头匆匆说了句告别,而后扭头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银岭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视野裡没了孙女的身影才迈开步伐,只是那模样却好像瞬间苍老了不少,不再如往日的劲挺。 在回最近房间的路上,茜羽不是没遇见人,但没一个敢去挡她的路,而她自己也无心去管其他的事,哪怕是遇见绯真都没停下脚步跟她说几句话。 绯真望着小姑快步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难过。 不是难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说话,而是难过她明明眼眶都红了,却还不敢哭出来。 其实某方面而言,朽木家的兄妹俩真的很像,连那副压抑本性的模样都一模一样。 只是以前他们还有彼此与爷爷,现在兄长成婚、爷爷离开,她还剩什麽? 绯真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中止不住地担忧。 那边茜羽刚回到自己房间,门一阖上就靠着它瘫坐在地上,她屈起膝伸手环抱自己,想以此求得安全感。 这不是她该做的,那她到底该做什麽? ……她到底该是谁? 茜羽将脸埋入双膝之中,久久没有作声,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梳妆台的镜子不知何时在角落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