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跪在项羽面前求情,项羽抹不开面子,便先答应了。 几日后,楚军撤退,走前项羽下了一道令,焚毁秦都咸阳,这场大火是他的满腔怒气。 “杀降卒降王,焚秦都城宫室,毁其宗庙,这是引得天下诸侯与他为敌啊!”范增感叹,于是下令以诸侯之礼葬秦王子婴。 出了城,龙且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是荷华不见了,她没有跟着一起撤退。龙且忙回马赶回咸阳城,咸阳黑烟冲天,却见荷华一人站在城楼上。她看着子婴自己撞向刀口,她没有拦住项羽,也没能保住咸阳。 “荷华——不要——不要——”龙且登上城楼,站在不远处,看着荷华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眼中噙泪说着便结起法阵,一瞬间,咸阳城上结起阵阵乌云,一条青龙若隐若现,天上竟淅淅沥沥地开始落雨。终至力竭之时,那青龙渐渐消散于天地,荷华也坠下城楼。 “小龙,对不起——对不起——”她闭上眼,流下最后一滴泪,没有丝毫的留恋。着地的那一瞬间,觉得整个身体的骨骼都碎裂了,只是因为身体里存留的内力,才没让她立即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隐约听见耳边的呼唤。 “荷华!荷华!你撑住,哥哥来晚了,你撑住,我们去母亲那里!” “不——去——去霸上——孩——孩子——”,荷华睁开眼睛,恍惚看见扶苏出现在眼前,觉得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扶苏带荷华去了霸上的那户农家。 荷华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摇篮中的女娃。女娃长得粉嫩嫩的,就像当初的荷华。 扶苏把孩子抱到妹妹面前:“这孩子长得很像你!” “哥哥——我的孩子,托付给你了——”荷华咳了血出来,“听说胡亥把惨死于他手中的兄弟姐妹们,葬在了上焦,陪着父皇,他也给你建了座衣冠冢。”她笑了笑,“今天我总算做了回大秦的公主,我很安心,也不后悔!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如今我替你做了——你今后再也不必想!大秦,亡了!” “这个——给母亲!”荷华摊开满是血的手掌,里面是一块明月心碎片,“别告诉她!” “好——好——”,扶苏紧紧握着妹妹的手,眼泪不自觉的滴下来。 扶苏将妹妹安葬在了霸上,棺中铺满了花瓣,下葬的时候荷华手中只有当时哥哥送她的拨浪鼓。 墓碑上只刻了隰中荷华四字,落款为山中扶苏。 此刻咸阳城中大火已灭,像是为大秦最后的王子和公主送行。 在收拾荷华遗物的时候,扶苏发现了一块手帕,角上赫然绣着一个“龙”字。 龙且眼看着她坠下城楼,看着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城门口,却无法做什么。 “小龙,我们该走了!”项羽的吩咐依然冷酷,在他眼里,荷华是秦国公主,早就该死,不值得惋惜。 “是!”龙且有些哽咽,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回马跟上大军,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你好,我叫阿隰,阴阳家弟子!”明媚的女孩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 “我叫龙且,楚国人!”龙且却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阿隰有些好奇,“据我对秦法的了解,要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才不会被追杀呢!” 龙且却反问:“你知不知道,秦国灭了楚国?” “我当然知道,但是天下一统不好吗?”亡国之痛这种事情阿隰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要是没别的事,快些离开吧!”龙且有些不悦,下了逐客令。 忽然一支羽箭飞过,龙且本能地把阿隰拽到身边,他那巨大的红色披风,把她护得好好的。 “啊——好险!”阿隰松了口气,却见血正顺着龙且紧握的拳头滴下来。“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里离匈奴的地盘比较近,我们还是小心些。” “别动!”阿隰点了他的穴,“你放心,就算来了许多人,我也是对付得了的。” 龙且并没有放下戒备心:“你干嘛啊——” “废话,帮你治伤啊!”阿隰说着开始运功,水系法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以后我就跟着你吧——你们这些粗人,在战场上受伤也丝毫不在意,那怎么行?” “少主说,阴阳家的人都怪怪的——”龙且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高月的姑娘?” “高月?没有——不过她们应该都在蜃楼上吧,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单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想看大海!”阿隰嘴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