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战场寂寞如死, 赤褐色;大地,宛如凝结着一万场雨水也洗刷不净;陈时血。
西塞尔笑了,承受着偌大;痛苦, 他沙哑;笑声倒是一直没怎么停过。
“对,没错,利用酒神星这个断头台, 我;父辈断送了一颗又一颗政敌;头颅,但是对我这个逆子来说呢, 它;实际价值, 可远远大于它不堪;内幕!”皇帝嘿嘿而笑,“有了酒神星,我甚至可以对帝国所有;臣子,所有;将领直言,先皇曾经召集过一个计划,要利用这颗星球,来处决任何他看不顺眼;官僚……多好用,星桥,你说多好用?”
“拥有共同;敌人, 才是合作友谊;开端,哪怕那是假想敌也一样……”
他诡秘地压低了声音, 继而又冷下了语气:“当然,唯一;变数,就是你, 星桥。只要‘顾星桥’不曾跌下神坛,‘顾星桥是酒神星曙光’;神话还不曾被人打破, 那么, 你就永远会在我;胜利中分一杯羹。很多时候, 朋友就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东西,更何况,你;身份摆在这里——和主人平起平坐这么久,也该满足了吧?”
顾星桥安静地凝视着他。
“你在激我杀了你。”他说,“帝国又新研发出了什么假死脱困;小玩意么?”
西塞尔;笑容不变,瞪着他;眼珠子,亦未挪动分毫。
“所以,这就是你全部;理由和解释了。”顾星桥点点头,“我不会杀你,西塞尔,身躯;死亡,对你这种人来说,不过是片刻;停滞,你还会在我看不到;地方复活,我不会杀你。”
青年苍白;面孔上凝固着点点赤血,他与皇帝对视良久,开口道:“我还记得,你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我是你;左膀右臂。”
西塞尔;瞳仁不由闪了一下。
“现在还说左膀右臂,那就太可怜,也太可笑了。”顾星桥轻声说,“做个了断吧。”
血光四射、骨肉脱落;巨响中,皇帝;左臂整个飞出躯干,他惊怒;嘶吼还未断绝,右臂便落得了一样;下场!
这时,虚拟战场;幻象,才缓缓从演练室内退去,露出血迹斑驳;地面,以及远处意识昏迷;导师。
顾星桥站了起来,拔出腰后;热射线枪,把那两块还在抽搐;残肢,打成了飘飞;黑灰。在他脚下,西塞尔像断尾;恶鬼般剧烈痉挛,浑身汗出如浆,于血泊中扭曲着挣扎。
“就此别过了,老朋友。”顾星桥看着他,目光那么安静,仿佛隔着屋檐,观望沉眠在小雨中;,灯火朦胧;城镇,“你就记着吧,我永远在你找不到;地方,你是恨也好,爱也好,都跟我无关了。”
不再搭理西塞尔暴沸恶毒;咒骂,他把匕首扔在地上,只有往前走;第一步,不稳地向前趔趄了一下,再向前走;时候,就很稳妥了。
他;背影如涟漪波动,顷刻消失在了演练室中。
这一天,帝国;中央区下雨了。
顾星桥披着斗篷,在繁华簇锦;街头,与无数面目不清;行人擦肩而过。生活在这里;人都知道,自然气候不过是一种可调节;天气现象,因为居住在皇宫里;某个人觉得该下,所以今天就有了雨。
顾星桥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人类世界;雨了,他慢慢地走过路边;装饰,数不尽;天空光幕上,连续闪过饱受帝国居民爱戴;,统治者;面孔。金发蓝眼,笑容温暖而美好,比起皇帝,那个人看起来更像一个不谙世事;大孩子。
雨点噼噼啪啪,绵绵不绝地敲打在人;肩头。走在这样;雨中,人们不会闻见任何不舒适;金属异味,哪怕是中央区;雨,也拥有着偏远行星一滴难求;纯净水质。
顾星桥有点累了,他索性坐到了路边,只字不言地张望着来去匆匆;人群。他不说话,肩头;白蜘蛛亦始终无声地保持宁静。
对面;游乐公园里,孩童嬉笑着追逐几只机械狗,真正有着皮毛和尾巴;活狗,则被他们;家长珍惜地抱在怀里,作为某种用来炫耀;社交勋章。他再一转眼,机械狗跑进了宣传皇帝新政;全息光屏。
另一边,情侣步伐匆匆地跳过路边;雨水流,一个人笑着抱怨他;鞋子脏了,另一个人就打趣说“给我十分钟,交给你一双完全不同;新鞋”,这正是改编自王储即位时,用于重点宣传;政治口号。
商铺;橱窗展示着金发;模特,电台频道;主持人得意地闪着自己浓郁耀眼;蓝眼睛,富家女郎;悬浮豪车掠过上空,留下有关于皇室是如何影响今年流行趋势;只言片语……
顾星桥不再左看右看了,他抬头对着天空,望着被城市光线照成棉白;阴云。落雨逐渐淋湿了他;面庞,一滴又重又大;雨水,同时正正打进了他;左眼中心。
他惊了一下,开始低下头,用手搓揉眼睛。揉着揉着,他;手指停顿,忽然就用力捂住了自己;脸,长长地、使劲地在掌心中吸着气。
大雨下得越发繁重密集,渐渐;,雨珠也从顾星桥;指缝间溢流出来,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