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州前夜,介显山空洞。 寒宵营六万士兵身披铠甲,严阵以待。元澈站在火坛旁一言不发,火坛随风忽明忽暗,光与影在他俊朗严肃的面容上来回闪烁。 令羽站在元澈身前,他面对着六万铠甲的银光,收敛了平日里总是上扬的嘴角,变得认真起来。 令羽道:“当今大昭,君主昏庸,尹氏外戚当道,朝廷摇摇欲坠!我等被视为乱党,多年来东躲西藏,苟且偷生。而今城主归位,重整旗鼓,为我北户军指了一条明路!此战,只为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疆土!寒宵营众将士!随我出征!不达乾曜,誓不返还!” “不达乾曜,誓不返还!不达乾曜,誓不返还……” 六万大军齐声高呼,声音盘旋而上,充斥着整个山谷。 自此,寒宵营出征! 他们绕着晖州城外向北进发,骑兵快马加鞭,步兵紧跟其后。 元澈纵马跑在最前面,他双目凝视前方,不像在骑马,更像是为了一个信念而奔驰。 令羽大声提醒道:“宇棋!跑太快马会累的!要保留它的体力!” 令羽也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元澈身上有些傲气,他没有得到元澈的回应,只得抽打胯.下青骊去追赶元澈。 双逸在令羽身后大喊:“北户统领!你不是说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越州吗?为何不让小公子快跑?” 令羽扬鞭道:“城主判断,朝廷中有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也很可能会预判城主的行动,知道他要攻占越州。兵贵神速,我们必须在越州设防之前赶到才能占得先机!但是马匹跑太快会消耗体力,待到作战时便筋疲力尽了!” 双逸道:“我们到了越州不先安营吗?” “我们不知越州何时设防,如果我们晚了一步,就只能迎战!”令羽问双逸,“你不是熟悉大昭各州的布防吗?越州守将如何?” “越州守将名叫张开阳,十几年来都对越州严防死守,铜墙铁壁一般,想要正面攻城怕是不易!” 元澈终于开口:“令羽哥哥!攻城不易,你可有对策?” 令羽道:“越州有充足的补给,而我们粮草有限,如果他们闭门不战,我们的士气迟早被他们耗尽,攻城实属下策!如果还没有设防,可派小队打探情况在做决断!” 寒宵营一路披星戴月,夤夜赶往越州。他们跑了两日两夜,抵达时,天光熹微,草地上的朝露都被马蹄踏碎了。 众将士奔波已久,等待着他们的,却是越州城门前的黑压压一片的守军。 他们虽早已排兵列阵,但寒宵营来势汹汹,众人见了着架势都拧紧了眉头。 只有为首将领双眼炯炯有神,没有畏惧的神色,他面容精瘦,捋着一把山羊胡须,通身气度坚定,正义凛然。 双逸道:“他就是张开阳。” 张开阳一脸不屑,大喊道:“区区黄毛小儿,竟敢犯我越州!休要猖狂!待我将尔等速速捉拿!” 元澈一听对方小看了自己,便挥动手中银枪,俊眉倒竖道:“你们自己出来了最好!迎战吧!” 元澈一手将银枪斜竖身后,一手握着缰绳纵马飞驰,他英姿勃发,身后的红披风飘扬而起。 令羽本想打头阵,却被元澈抢了先,他思忖着又退了回来,双方将领交战忌讳以多欺少。 张开阳也挥起斧钺迎战。 “蚩尤钺!”令羽失声喊道。 双逸问道:“那把兵器是何来历?” 令羽道:“我以为它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中,想不到竟是真的。只是……张开阳身量瘦弱,怎会用这样的重兵器呢?” 双逸道:“这兵器这么厉害,小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令羽担心道:“他现在不冷静,很容易被张开阳寻出破绽。” 元澈银枪一横,接近张开阳后调转枪头,银枪上的红缨扰乱了张开阳的视线,一招一式好似银龙吐焰,直刺张开阳咽喉。 张开阳夹紧马腹,立即上举蚩尤钺,挡下了这一枪。元澈的银枪向后弹起,他手臂一震,险些没有握住银枪,想不到张开阳看似瘦弱,力气也不小。 元澈顺势空翻,下蹲横扫张开阳胯.下马蹄,张开阳的马前蹄高抬,他的蚩尤钺却向下倒劈,略过了元澈的耳畔。 令羽心中一惊,差点没从马上翻下来。 幸而元澈翻身躲避,跃马而上,他快速挥动着银枪,残影纷飞,一把银枪竟化作九头银龙,一齐攻向张开阳。 张开阳看不清真正枪头的位置,挥起蚩尤钺先斩龙身,“当啷”一声,两把兵器碰撞在一起,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