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
西格玛愣了愣,然后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座城市。
繁华、美丽,充满着鲜亮的绿色与鲜花。小巧玲珑的精致房屋罗列在浓绿的山脉中间,西班牙式的古典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只在地理图册上看到的地中海,中心则是耸起一座座高楼。
下面是教堂,是博物馆与公园,是动物园与广场,是有无数雪白的鸽子在同样的天空上面自由自在地飞翔。
危地马拉城,危地马拉的首都、中美洲的首府、恒春之城。
“跟我来——!”
羽蛇神俯视着这片城市,笑着发出一声轻盈的高呼,突兀地向下面冲去,让西格玛下意识地用力拽住对方的羽毛。
“啾啾!”
“叽?叽?!”
“咕咕咕!”
本来在天空中自由徘徊的鸟儿似乎都看到了正在俯冲而下的羽蛇神,于是欢快地鸣叫着,毫不犹豫地飞过来跟在对方的身后。
“呦呜!”羽蛇也和它们打了个招呼,眼睛很高兴地弯起,继续向着下方俯冲。
羽蛇神旧时代里带来了飞鸟,也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这里的飞鸟。
这一回,再次来到这片土地的群鸟再次与它共同在危地马拉的天空起舞。
“危地马拉天坑、市长广场、中央邮局、现代艺术国家艺术博物馆……”
西格玛抓住羽蛇神的羽毛,看着周围一闪而过的熟悉景色,轻声喃喃着。
危地马拉天坑是两年前发生的一次巨大地质坍塌所造成的,北原和枫和他一起坐在天坑边看过这个大自然所造成的伟力。
市长广场,他记得那里的音乐很好听,冰淇淋店里的冰淇淋味道也很好。马尔克斯喜欢坐在那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吃冰淇淋,跟着音乐一起哼歌——他哼起歌的确是很好听的。
至于中央邮局,北原和枫有时候去寄信的时候会特意带着他看一眼那座像是宫殿一样辉煌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美丽的艺术品,和信件本身一样艺术。
现代艺术国家艺术博物馆,那是马尔克斯另外一个很喜欢去的地方,他喜欢那里的雕像和展出的画,常常能花一个下午在里面转圈。
……原来他已经对这座城市这么熟悉了啊,危地马拉。
“啾啾!”
正在西格玛出神的时候,身边传来几声特别近的鸟叫声,当他回过头,这才发现一只漂亮的蓝色小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肩头上,活泼地扇着翅膀。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结果发现对方已经主动跳到了自己宽松的围巾里,舒舒服服地窝了起来,围巾末端在风中晃来晃去竟然也没有影响到它。
“很美吧!”羽蛇神又突兀地折返而起,围绕着大教堂的顶端螺旋而上,最后很潇洒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笑着说道。
它的下方是一个现代城市的万千繁华,一个玛雅城市过去的墓碑,是从古时候就一直绿到现在的青山,是没有停留过超过一天的云朵,是从历史开始之前就吹拂着大地的风。
“嗯。”
西格玛抬起头,用泛酸的眼睛注视着天空中璀璨的太阳,直到视觉在过于耀眼的光线下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最后还是没有举起手,去尝试抚摸太阳的光与焰火。
“很美!”
他晃了晃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脸上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声地回答。
“我们回一开始的地方吧,库库尔坎!”
“好哦。”羽蛇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环绕的鸟,声音高昂,然后像是一道风般地飞下。
它清脆的声音被风传得很远、很远。
“所以为什么豪尔赫不准我唱歌啊!我其实真的——好想好想在这个时候唱一首歌!我敢用风□□义发誓,这肯定是世界上最适合风的那首歌!”
无数的鸟在边上振动漂亮的翅膀,应和着羽蛇清脆空远的声线,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鸟雀加入这场浩浩大大的、日光下的飞翔。
“鸟全部都飞起来了。”
马尔克斯抬起头,说道。
“我猜库库尔坎已经想唱歌好久了,否则也不会拉着一群危地马拉交响乐团跟着它飞。”
北原和枫翻了一页书,停下朗读的节奏,笑着说道。
危地马拉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越聚越多,这些鸟可没有被附加认知屏蔽,在人们眼里,这些聚在一起的飞鸟就是某种令人震撼的奇迹。
“它唱起歌来对于人类来说尖得可怕。”
博尔赫斯打了个哈欠,趴在北原和枫的膝盖上面,慵懒地解释道:“你要是哪天真的听到它的歌声,绝对会感谢我的。昨天在街道上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和我抱怨这件事情呢。”
“那我还是希望羽蛇神小姐唱歌的时候直接往着超声波飙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