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认同感可能真的只需要一个熟悉的语言,一个熟悉的语音,唯一的问题是……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
在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名为悲伤的音乐。
西格玛在这个世界上是究极的异邦人。*
如果说他好歹有一个家乡,只是再也不能回去的话,那么西格玛就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
西格玛下意识地攥紧自己的车票,有些惊喜地跑过来看着旅行家,激动得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几乎组织不出什么有效的句子:
“那个……你,我……”
“北原和枫。”
旅行家在心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伸出一只手,对着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说道:“一个旅行家。”
“啊,啊?我叫西格玛。”
西格玛看了一眼写着自己名字的车票,也学着露出一个微笑,接着有些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车票递过去,灰色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北原和枫,有些紧张地说道:
“那个,我一醒来就出现在沙漠里面,大概是失忆了。我也不记得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反正身上只有这张车票……我们的语言一样,应该是一个国家的人吧,请问你知道,呃,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吗?”
这个时候的西格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世的真相。因为在沙漠里出现没几天就由于世界线变动被捡了回来治疗,他也没有充分地意识到人间险恶。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回家,想要离开这片代表着死亡之地的沙漠。什么都不记得的他在这种残酷的生存环境下生活只感觉委屈得要命,想要回到一个可以包容他、接纳他,让他拥有足够安全感的地方。
不能算是多坚强,但这是一个凡人所能做出的最真实的反应。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沉默地接过车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忍心打破这个人对于未来亮闪闪的期待。
西格玛有些紧张不安地打量着,看到旅行家很久没有开口,于是有些游移不定地问道:“北原,先生?这个地方很罕见吗?”
北原和枫抿了抿唇,看到了车票上面西格玛的名字,还有站点的名称:起始点是“无法回顾的过去”,终点站是“还未写下的未来”。
一个完全不像是站名的站名,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的名字。
“抱歉,我得好好想一下,毕竟去过太多地方了,容易记混。”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当众说出来,而是微笑着说道:“不介意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吧,西格玛先生?”
“诶?不,不介意!”
西格玛的声音一下子太高了好几个度,接着猛松一口气,看样子比之前轻松了不少,似乎是看到了某种希望。
他忙不迭地拿住北原和枫递过来的车票,小心翼翼地放好这个唯一和他的过去有所关联的小东西,脸上也浮现出高兴的笑容。
四周的人看到这个样子,也都猜到事情解决了,于是暂时抑制了凑热闹的优良传统,叽叽喳喳地吵闹着离开了。
在场除了西格玛和北原和枫,只剩下了男孩和他的新婚妻子,还有姿态一点也不正经、但黑漆漆的袍子给人的感觉相当威严的炼金术师。
“今天住我们家吧。”
男孩挠了挠脸,对西格玛指指自己的帐篷,比划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笑盈盈看着他的北原和枫,耳朵一下子红了,但是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少女的手腕:“嗨,北原。”
“新婚快乐,没能参加你们两个婚礼可真是我的遗憾。”
虽然年龄有些早,但在阿拉伯的确算是婚龄了,北原和枫也没法对当地习俗说什么,只是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祝福:“以后孩子因为天命上路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哦。”
“嗯!会的!”男孩很用力地点了下头,笑得很灿烂,旁边的带着面纱的少女倒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脑袋。
菲利普斯用带笑的眼睛看着这一切,不过很快就把内心为弟子的那点骄傲藏了起来,和北原和枫一起走了,路上还在很理直气壮地说着什么“果然很像冰淇淋吧”这类的话。
北原和枫则是很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说上一两句,一直走到帐篷前才停下。
“对了。”旅行家看了一眼棕榈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
“菲利普斯,你认为……如果天地之心存在一个代表的实体,那么它到底会是什么?”
“唔?”
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之一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北原和枫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在认真地想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后,这才说道:“应该是书吧。”
“为什么?”
“因为一切的命运都被写了下来。”
他耸耸肩:“所以,我觉得世界之心要么是笔,要么是书。而我好歹是一个炼金术师诶,研究翠玉录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