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卖着热腾腾的早餐，和着江上的雾气，罩得每个人都看不真切了。 秦臻和母亲拿着两条扁担，提前半个小时赶到码头，在小摊上花五毛钱买了两个菜包，秦臻吃了一个，秦母却不愿意吃另一个：“妈不饿，妈路上已经吃了木薯，已经饱了。” “那是昨晚的木薯，已经冷透了，大冷天得吃口热的。您快吃，船来了。”说着，把手里的菜包硬塞秦母嘴里，松开手，就往一条正在靠岸的船方向跑。 秦母只能双手接下要掉下来的菜包，跟上前面跑的女儿。 那是一条满载青菜的船，等船一靠岸，船上的人下来，周围许多拿扁担的人一哄而上，把船上的青菜往下扯。 秦臻仗着自己的个子小，钻到人群的前面，一捆一捆地往外扯青菜往身后递，秦母在外面接着。 很快一船的青菜瓜分完毕，有船员过来结菜钱。 秦臻抢到的青菜堆成小山一样，菠菜、茼蒿、菜心、芹菜等等都有，还有几节莲藕，最后结了九块三毛钱。 秦母震惊了：“臻臻，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秦臻借船家的称，把菜都分成一小把一小把地过称打包，一边忙碌一边说：“后面我再告诉您，咱们动作得快一点了。” “去哪里？” “月亮湾房地产开发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青江县第一个房地产开发区，前期有高楼商品房，后期有别墅。 那个地方在一块特别大的山坡上，周围绿树环阴，下面有河环绕，特别漂亮的地方，被人圈起来做房地产开发，里面住的应该是全县有钱人最多的地方，离码头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动作要快，菜要赶新鲜才卖得好价。 赶在六点前，秦臻和妈妈一人挑一担菜到达“月亮湾”，此时天再也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在晨曦中显现出“月亮湾”的轮廓。 好几栋漂亮干净的楼房高耸向天，错落排开，有楼房的已经完工住人了，有的却还在建中，所以管理并不严格，出入都比较方便。 秦臻在小区出入口必经之路上铺开一捆捆的青菜，还去一边的早餐店里捧了些水回来撒青菜上。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多了起来。 走路的，骑自行车的，零星几个骑摩托车的，居然还能看到有一辆小车开出来。果然是高档小区。 秦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扬出一个笑脸，热情地吆喝：“菠菜、茼蒿、菜心、芹菜、白菜、莲藕，新鲜卖哩——煲汤、炒肉都好吃啦——” 看见有人拎着排骨回来，就喊：“姐，莲藕煲汤，可鲜呀。” 看见有人买了肉和青菜回来，就喊：“阿奶，加把芹菜，杀菌消毒呀。” 看见领孩子的，就喊：“姐，菠菜含铁高，小孩吃了能长高，来一把？” 秦臻把价钱都定得比市场价高两到三毛，有人嫌贵，就说菜新鲜，离得也不远，方便，“大冷天走一个多小时路过来的，不容易，就赚这两分辛苦钱，您别还价啦。” “这每小把多少两我都记得，您手上这把是八两，绝对准称，您回家称称看，包准。” “这不是没有钱买称嘛，等赚多一点钱，一定买一把。” 这一手游刃有余的操作，直接把秦母惊呆了，“臻臻，你怎么会这么多！” “妈，我会的还要多呢，您等着瞧，我一定会让您享福的。” 秦母眼睛已经闪起泪光，“我知道我知道，臻臻是最厉害的，我只是这心里，不是滋味，妈没本事，还要你来做这些。” “妈，我长大了，应该要做的。” 直到太阳悬高，青菜全部卖完，一共赚了二十块六毛，除去成本，净赚十一块三毛钱，整整翻了一番。 秦臻这次花了一块钱，买了两碗素粉，和母亲热热地吃了一个饱餐。 看看时间还没到退房的时候，秦臻提议去找一个可以月租的房子住着。 秦母担心：“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秦臻不得不把扎裤腰里的那小包钱拿出来。 秦母听了秦臻的来龙去脉又惊又怕：“你，你把你爸的钱全拿出来了，他不得……不得……” “是，他会弄死我的。但是这是我们应得的！”秦臻说得有些激动，秦母沉默一会，没出声，也算默认了。 去找房子的路上，秦臻轻车熟路地往县初中方向找去，她知道她迟早要出县城上初中的，现在早点在学校周围找房子，省得到时候还要找。 找了一天，打听了一圈，终于在离学校不远处找到一个位置、价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