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和他撞上,谢执抬起手,食指弯曲,在她的眼睫下面将那一滴泪接落在了他指尖上。 谢执低垂着眉眼,满心满眼的将她盯着:“小满怎么哭了。” 京墨恍惚的神情在此刻清醒过来。耳垂红了起来,两手将双眼按住,有些郁闷,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不睁眼。只要看不见,这般尴尬的事情总不是她做出来的。 谢执一直将她盯着,目光有些复杂。见她这般模样吧,实在是可爱,可又觉得心疼。哪有小姑娘掉一滴眼泪如此别扭的,她似乎就这般逞强的在王府生活了十年。十年,不短了。 他将京墨的手拉下,带着笑腔:“把眼睛捂着干什么,怎么还玩小时候这招。” …… 小时京墨同他游戏,玩捉迷藏。京墨将自己藏在了角落,顺带着也将自己的眼睛给捂上。她如今自己也想不通小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把自己眼睛捂上了谢执就不会找到她了。幼时的笨拙,如今谈起,还是有些无奈的。但谢执每次都很配合的在她身边转上几圈,当时并不将她戳穿,只是等着她耐不住性子要悄悄查看时,一把将她给抓包。也就是因为每次都是如此,京墨那时真的一度以为,只要自己不睁眼,谢执就找不到她。 京墨眨了眨眼:“难看。” 谢执:“谁?我?小满觉得叔父生的不好看,难看的都……哭了?” “不是,”京墨道,“我哭了,难看,不好看。” 谢执弯腰低头,与她持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影出京墨的脸颊。他眼尾狭长,嘴唇也是鲜红的,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小满,是叔父的错。是叔父忘了告诉心肝宝贝小满,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他语气真诚,蛊惑人心。 谢执:“当然,小满若是不想叔父看见你委屈的模样,大可不必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京墨的手抬起,遮挡在了他的双眼上。 京墨目光沉沉,真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牵动着,做不出任何的反应。莫名其妙的,没有了理智。视线看着搭在谢执双眼上的两只手。谢执的手将她的手指拉住,那素圈戒指与他的手实在是相配,京墨的手心还能感受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阳光下,她手腕上的白玉平安扣更为透亮。 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往下落,落到了他鲜红的唇瓣上,京墨紧了紧手,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上便就有些无法挪开。 直到谢执出了声:“小满心情可有好些。” 京墨立马恢复了理智,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慌乱的将手收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端站。 谢执倒是面不改色的直起了身子:“怎么脸红了。” “我,我脑袋昏沉沉的,我需要静养。”之前是说谎,如今真就成了事实,她就是脑袋昏昏的,沉沉的,总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京墨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含糊的行礼,“脑袋坏了,我先回去了。”落荒而逃。 “小满,今晚便不在府中用膳,你同我一并去外面吃如何。”谢执在她身后喊道。 京墨不好转过身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只能背对着,应下:“好。” 离晚膳的时间不久,京墨便是站在前院等他。片刻,谢执便是从长廊处走来。不过是用个晚膳,他就换了一套衣物,像是女儿家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般。可当真要说他打扮了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口。既没有涂胭脂水粉,也没有穿金戴银,就是那张脸,无论如何看,都足以让人惊叹。白衣上,浅紫色刺绣,京墨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色衣裙,巧合,定是巧合。 不过,是巧合也好。 他的视线在京墨身上看了一圈,眉尾若有若无的挑了下,想必是发现了如此巧合的事情。但并未太过在意,只是笑道:“走吧。” 他并未叫马车,想来是地方不远。路过宋府时,京墨抬眸往里看了一眼。想到每次同宋成宥出门,无论远近,他都得坐上马车,他这人,仿佛脚生出来只是为了好看似的。久而久之,京墨被他也确实养的娇气了些。 宋成宥常同她道,女子晒不得,女子累不得,女子苦不得。他也从不是如此说说。京墨有时候都会在想,他若是往后有了一个小女儿,定是会将那姑娘宠上天的。而她,捡了漏,替他往后的女儿先享用了一下如此的待遇。宋家只有宋成宥这一个独苗,主要也是宋伯父心疼宋伯母,他们说生宋成宥时,这小子拗人的很,疼了宋伯母一个多时辰才肯出来。宋伯母在屋子里疼,宋伯父在屋子外哭,一边哭还一边喊:“保大保大,无论如何保大。”不过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宋伯父当时冲进屋子里,看都没看那婴儿一眼,跪在床榻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不生了,不生了,有这样一个犟种就行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