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毕春像是一直在等她一样,“我建议你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点长,你这么大月份了,是需要注意。” 沈晚娘看见旁边有椅子拉过来坐下,隔着牢房的门,对门陶毕春也坐回了草团上。 “我想说的话很多,希望你不要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其实最开始也不是个坏人。”陶毕春声音不大,响在这阴暗空荡的牢房里竟然也会有回音。 沈晚娘不言语,只耐心的倾听。 “我自幼喜欢医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做梦都希望成为一个神医,年少成名,就像是今天的你一样。 太可惜了,我虽然每次比试都会名列前茅,但是我有一个短板,说来可笑,我看诊的水平并不高。” “你擅长理论考试?” “可以这么说。” “那是缺乏经验吗?” “不,是我没有天分。”陶毕春叹了口气,“否则我在御医院这么多年,再怎样经验早就够了,不是么。” 陶毕春接着回忆起来,“开始的时候我进入了御医院,我以为只要我努力行医看诊,就会出头。 可事与愿违。 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我的资质在御医院平平无奇。”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沈晚娘问出心中的问题。 “对金钱和权力动摇的时候吧,是司马家找上了我,让我帮他们做事,那样他们会保着我在御医院的荣华富贵。 所以,一步错,步步错,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沈晚娘听得皱眉,“你完全可以不做了。” “我做不到啊。”陶毕春有点激动,“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在京城一展拳脚,如果我被御医院除名回去老家,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沈晚娘听得同情又觉得可悲,“带我入行的师父说过,做我们这一行最害怕被名利所累。” “对啊,我就是被这些该死的金钱权力迷惑住了眼睛,我已经没有办法悔悟了。 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告诉你。” “是什么话?”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愿意学医,但我不会再被名利所迷惑了。”陶毕春看着沈晚娘,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每一个热爱医术的人我都愿意相信他。” “哈哈哈。”陶毕春笑了起来,“那就好,看来我把你找来是对的,只有一个真正的热爱医术的人才会 懂我的痛苦。” 有沈晚娘听完了他的话,陶毕春仿佛释然多了,他长长呼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我也准备告诉你。 你知道司马家做了多少坏事吗?” 这一句问住了沈晚娘,“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就快死了,司马家让我杀你我失败了,他们不会留我了。而我妄图杀你,我想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做一些证明我陶毕春不止是你们以为的那样的人!” 他的目光环视了周遭,确定远处没有其他人,他突然到了牢房门前,透过栏杆对沈晚娘说道:“这些年我为司马家做事,我一直都留了一手,他们做坏事的证据多多少少我还是有。 我有一个簿子,上面清楚得记了我所知道的,那司马家害人的事情。直白的证据我没有,但当时经了谁的手,我都清楚的记上了。 你得到它,只要加紧调查,总会挖出更多的证据。 到时候铁证如山,你们就可以彻底把司马家扳倒!” 沈晚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陶毕春在跟她说的话,“你……” “我没有骗你,这些我全部藏在我外室的那里,她有一个银 制的玉如意,这本簿子我就藏在那玉如意里头。” “陶毕春。” “哈哈哈。”陶毕春又笑了起来,“去吧,去找出来,司马家很快就要完了,哈哈。” 陶毕春笑到后面,他的神情有些涣散。 “陶毕春,你怎么了,来人,来人,把牢房的门打开。”沈晚娘叫着。 但陶毕春对她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救。再者说,我喝了大剂量的砒霜,就算你是神医,你也救不回我了。 你看啊,神医又怎样,神医也不是每次都能起死回生的。” 陶毕春看起来又痛苦又兴奋。 “我早就知道,我和汪守材会是一个下场。那些为司马家做事的人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