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绿楼王小石还在好奇。 ——为什么方袭予使银子跟玩命似的? 苏梦枕请吃饭,方袭予眼皮不眨点了满桌贵菜。杨无邪还在心疼这回楼里大出血,没想到这姑娘不知何时闷声不吭把账结了。 “大哥,你说她哪来的钱如此挥霍?”王小石想不通。 苏梦枕倒是一点都不惊奇:“很快神通侯府也要沦落为她的私库了吧。” 王小石、杨无邪等人俱被这话吓到。苏梦枕却意识不到此话暧昧,似乎意指对方即将成为神通侯府的女主人。 其实,很多年前,他曾见过方袭予。 苏梦枕不吝为他的兄弟们解惑。 方袭予的钱,根本一个子都不是她自己的。 从前她孤苦伶仃在小寒山下打铁,言家中有了她,却还执意再收养个男娃,她气不过与父母闹了矛盾,从此离家,红袖神尼便让徒弟们照拂她一二。 “当年小寒山弟子们练习用的刀剑大部分都找她订。” “可这和她阔绰有什么关系?”不光王小石奇怪,连白愁飞也奇怪。 “她记性好,轻功好,力气又大。缺钱了就去太师府库或者大宋国库偷点金银财宝,回头便锻成首饰销赃。她连剑都能打,做点发钗耳环之类的小玩意岂不是手到擒来。” 方袭予这行为倒也不算危害国本。有些钱即便她不拿,怕也用不到边关将士的身上。 这便是后世所说的零元购。 ——众人恍然大悟。 方袭予恐怕苦于没有正当理由进神通侯府踩点很久了吧! 怪不得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侯爷不怀好意的邀请! 不过……杨无邪仍有些许疑惑。 “袭予姑娘是姓袭吗?” “我也不知道。”苏梦枕淡淡的摇头。 * 没人提那晚的事,仿佛从未发生。 神通侯府后花园的不戒斋实际上是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不久前,就在这儿,得罪过方小侯爷的人被他给毒哑毒瞽了,又切掉十指,摆在后花园的珍禽走兽笼里以示告密的下场。 可小师妹却从不这么觉得,她喜欢侯府开屏的孔雀,连带着方应看也不似传闻中那么坏了。 要知道在流言里,方袭予这位表面乖巧的义弟甚至搞上了皇帝的内戚,宫中的女眷。 红衣女冠不爱喝热水,明前龙井被冷落在旁,她的余光敏锐发现,在某个敞开的宝匣之中,散落着许多有趣的小物件。 诸如玉红叶、黑白玲珑子、玉扳指之类的玩意。 她只撇了眼就失去兴趣,却惊喜意识到,这或许是件天大的好事。 和这位义弟委实没什么可聊。 因为从明天起神通侯府库就约等于她的了,将来血河剑也是她的。 方袭予欢快的畅想,要如何夺走义弟的一切。 那柄血河神剑的剑身虬结扭曲,似黝黑的青筋,充斥无法言说的欲。 而女子素白的指尖从上滑过,轻柔的像是在抚摸热恋情人,莫名叫人血脉迸张。 黑影如山般压过来,在碧血营从军过青年人身形高大健壮,悄然立在了女冠身后。 温热的龙涎香气越来越近,方袭予警觉转身。 袖中武器险些出手,恰逢彭尖满脸喜色来报: “侯爷!姑娘来找您了!” “看来您有娇客上门。”女冠描写时兴的长蛾眉,色泽漆黑如黛,红唇张合:“草民告辞。” 她眷恋不舍的放下了剑。 “彭尖,去取些金叶子来。”方应看沉声吩咐。 女冠接过锦囊,在手心里掂了掂,微笑道:“您慈悲。” 彭尖不大乐意,他更喜欢外头那个。 女冠浓红迤逦的衣袍荡出不戒斋,对神通侯府的布局了然于胸,快迈出后花院门时遇见了愚蠢的小师妹。 对方满头大汗抱着个竹背篓,乱七八糟捡来的杂物堆在其中,显得十分可笑。 见了她眼睛突然就亮了,非要凑上搭话。 “给你!”那小姑娘好一通翻找,递出尚热气腾腾的酱肉包子。 方袭予当时心情就不好了,看着手里的肉包问: “我配不上框里那些宝贝吗?”竟拿廉价吃食糊弄她。 小师妹脸色通红,连忙解释道不是:框里那些都是送完师兄和月牙剩下的,她一股脑拖来了神侯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