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马家堡 穿过主街,三人停在一处院门外,方多病上前敲了几下门。 没一会,一位年轻的家丁打开门,上下打量着李莲花三人。 “你们找谁?” 方多病的视线越过那家丁,往院内瞥了几眼,问道:“刘如京在吗?” “你们找刘如京?”家丁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熟悉的名字是谁:“哦,是那刘瞎子,他啊,早就不在这干了。” “不干了?”方多病意外道。 李莲花却是皱起了眉:“刘瞎子?多问一句,这刘如京的眼睛怎么瞎了?” 灵珂之前从未见过刘如京,只是在当年李相夷寄来的信中看见过这个名字,大概知道他这个人,此时也不免有些好奇。 家丁摇摇头道:“嗨,刘瞎子他不是十年前,那什么武林大战的时候被炸瞎了一只眼嘛,这两年另外一只也不中用了。” 李莲花听了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灵珂握住李莲花的手小声道:“等找到他,我给他看看。” 李莲花反握住灵珂的手,微微点了下头。 一旁的方多病听了家丁的话气道:“瞎了就赶人出门?你们这也太翻脸无情了吧!” “我们可没不要他。”家丁连连摆手道:“是他自己不想赖在这里吃白饭。不过他现在做死人的生意,挣得可比做护院多多了!” 方多病皱眉道:“死人生意?他做的是什么死人的生意?” 家丁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咱们这地界啊,不太平。总有江湖人寻仇约战,说好了生死不论,死了也没人敢去收尸。” “只有这个刘瞎子,仗着自己以前是四顾门的人,出面敛尸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你们要是想找他,就等月亮上了天,去郊外找一家客栈。如果客栈亮着一盏鬼灯笼,就说明刘瞎子今晚开张做生意,他呀就在里面。” “有劳了。”李莲花点了点头。 ------------- 因为要等到晚上,所以三人便随便寻了一家茶馆坐了下来。茶馆中有几人在闲谈,细听居然正好说的是那刘如京。 “听说了吗?刘瞎子这次捞的尸体是什么大宗门的人,可是难得好好赚了一笔。不过他这生意,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他原来可是四顾门的什么四虎银枪,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恁的胆大包天,在丰州河边把死人像鱼一般的钓。” “这些人都死了,刘如京就算捞上来尸体,又是怎么赚钱的?”灵珂有些困惑的问李莲花和方多病。 灵珂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旁边桌的人也听到了,不等李莲花给灵珂解释,先回答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刘瞎子挟尸要钱,若捞上来的是那有家室门派的,便能赚上一笔。刘瞎子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遇上真正穷困不慎坠河的人,要的钱也不多。” “若是捞上来的是孤家寡人,那便卖去配阴婚,总归刘瞎子这个人,赔不了的。” 灵珂了然的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窗边那桌有个持剑少年,听他们在讲刘如京的事,也将自己手中的剑放在桌子上让众人看:“刘瞎子他还爱捞些兵刃上来,卖的也便宜,这就是我从刘瞎子那买的。要是不嫌弃是死人的东西,倒是能在他那找到些好货。” “这么听来,他生意也不错。”灵珂回过头小声道:“应该过得不差。” 方多病还在听着周围人的交谈,随口问道:“七姐姐你不是很讨厌四顾门的人吗?怎么还关心起他了。” “我和石水、乔婉娩的关系不是也不错?。”灵珂回忆道:“我记得莲花以前说起过,刘如京是个心中有侠义又有些固执的人。这人既然十年前因为看不惯肖紫衿他们,和百川院撕破了脸划清界限,那应当是个好人。” --------------- 夜色渐沉,白日熙攘的人群也散去了。 李莲花三人顺着家丁指的路,来到了丰州的夜市。方多病四下观察,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拐角发现了一盏鬼灯笼。 三人顺着鬼灯笼,一路走到了荒郊野外。夜色深沉,连一点星光也没有,不知名的鸟在远处呕哑的叫了一声,好似野鬼的呜咽声一般。 一阵夜风袭来,李莲花停下脚步,把灵珂身上的披风带子解开,重新系的紧了些。 方多病顺着鬼灯笼消失的地方望去,不远处一处荒废破败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就是这里了。” 方多病率先朝着刘如京的据点走去,李莲花牵着灵珂的手,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