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了一夜,才进到了玉城中。 灵珂为了隔雨一夜没睡,持续用了一晚上的内力。尽管有碧水滔天恢复内力支持,此时唇色也有些苍白。 小棉客栈的一干人被护卫反绑着手押到院内,玉城护卫长带着几个人,抬着蒙着白布的玉秋霜尸体进了城主府大堂内,其他人都干站在院中等着。 灵珂不适的挣了一下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李莲花看过去,灵珂的手腕上已被磨出了红痕。 李莲花心疼的蹙眉,悄悄靠过去帮灵珂把绳子拉松了些。 向城主府大堂的门内望去,能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悲痛的怒吼道:“关起来!把小棉客栈的所有人都关起来!等夫人回来发落!” 众人被护卫们推推搡搡的关到了地牢中,随着最后一人进来,地牢大门哐啷一声被锁了起来。 大家大多惶惶的缩在一角,那鹤行镖局的程云鹤忧心忡忡,方多病的小丫鬟离儿也神情恍惚,红着眼眶站在一边。 众人都互相解开了绳子,李莲花也挣开绳子,帮灵珂也松开了反绑在身后的手。 晃了晃手腕,灵珂握着李莲花的手渡过去一些太素九针的内力,把两个人手腕上的擦伤都治好了。 方多病正扒着牢门愤然大喊:“让你们城主来见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百川院的刑探!凭什么关我啊?” 牢外看守的玉城护卫们岿然不动,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方多病。 方多病气的指着护卫道:“还装听不见是吧?我跟你说话呢!” 李莲花正摸着灵珂微凉的额头,瞥了一眼方多病,被吵得微微翻了个白眼道:“别叫了。” “玉城的主人不在,等她回来自然会见你的。” 方多病回头疑惑道:“刚刚关我们的时候,不就见到城主玉穆蓝了吗?” 李莲花淡淡道:“玉穆蓝并无实权,大事他做不了主。” 方多病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莲花分析道:“你不会好好想一想?在客栈里护卫们只提夫人不提城主,玉秋霜也只叫阿姐,不叫阿嫂。” “可想而知,玉穆蓝是入赘改了姓的,他只是空挂了城主的名头。所以在这个玉城里,真正说话的人,是玉红烛。” 方多病想了一下,觉得李莲花说的有道理,但是转念又想起了旺福那死不瞑目的样子。 “李莲花,昨晚的事情,你还是摆不清嫌疑的!”方多病皱眉道。 一夜未睡,灵珂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道:“方多病,多看多想,多听多问,你这么武断怎么做得了刑探?” 方多病见漆灵珂开口,撇了一下嘴,转向鹤行镖局的程云鹤走去。 “程总镖头,你这趟镖到底怎么回事?” 程云鹤愁苦道:“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啊,这镖箱中本来是北山矿场运往京中的黄玉,封箱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而且镖箱从未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怎么现在就变成玉城二小姐了?” 小棉客栈的小二愤慨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偷运私镖惹的祸!” 程云鹤指着小二瞪着眼道:“哎,你别血口喷人啊!那人头可是做过法事的!” 小棉客栈的掌柜摇头道:“多年的规矩,邪祟的东西进店必会引来恶鬼,做过法事又如何?这怨鬼不就被你招来了吗?” 小二也哭丧着脸道:“玉城摆明了要拉我们一起陪葬呢!” 李莲花听着众人的议论,若有所思的捻捻手指。 灵珂靠过去小声问道:“这玉秋霜怎么跑到箱子里去了?” 李莲花传音给灵珂道:‘我们当时在一楼见的,未必就是真的玉秋霜。’ 灵珂困惑的看了一眼李莲花,李莲花微微点头对灵珂笑了一下。 那头方多病又问道:“程总镖头,这趟私镖是怎么回事?” 程云鹤叹了口气道:“就是运镖的同一日,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偷运个人头。说是这个人劫了官银被斩首,家里人想保个全尸。” 程云鹤又不好意思的挠头道:“那人给了百两银钱,我就……我当时就财迷心窍了。” “就是鬼!”客栈里住店的一个商人尖声叫道。 “大家都看到了,那血脚印直奔二楼上去了!” 方多病拍拍那商人的肩膀道:“兄台你别紧张,鬼神之说根本不可信。” “哦豁。”灵珂感叹了一声,除了李莲花和素手书生齐知原,方多病真是这么多年她见的第三个坚决不信鬼神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