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那男人一把将册子甩在了文缟羽的脸上:“老子问你认不认!” “是……是这样没错,但……但是……” “但是个屁!认了就画押!” 那男人捞起册子,然后去扒文缟羽的手,试图让他画押认罪。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文缟羽反抗道:“大人还未调查清楚事实就要强行画押吗!” “我是冤枉的!是蜚栽赃我!我跟它没关系!” 文缟羽握紧了拳头,誓死不让那行刑官将他的手扒开。 “小子还挺强硬!” 行刑官也不再勉强,正当文缟羽觉得有一线希望时,他把那册子往桌上一扔,顺手从墙壁上取下一根铁链,往火桶里烫了烫。 “老子告诉你,对于蜚,理事所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文缟羽看着火红的铁链,心中不免恐惧。 “管你是真冤枉假冤枉,正好被逮着了,就是你倒霉!” “不画押是吧!”行刑官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好老子今天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就拿你解气吧!瞪什么瞪!说了,怪你倒霉!” 说完,刑鞭“唰”地一下轮了个半圆打在了文缟羽的身上,带着灼热的火星,刑鞭带着灵力,行刑官根本不用担心火星会伤害到自己,只要用力挥便是。 那一颗又一颗美丽的火星即使落在了地上也会重新聚集,再打在他的身上。 飞舞的火星,夹杂着牢所的恶臭味,还有隔壁的惨叫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在一瞬间又没了声响,但文缟羽没有再吭一声,他咬着舌头,咬着牙齿,咬着牙肉,满口鲜血,灰色瞳孔冒出了血丝,也不愿求饶。 看着隔壁的人被拖了出来,留下了一串血印子。 他早该知道,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渺小的他,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微不足道的,它们泯灭在飞舞的火星中,关锁在黑暗潮湿的牢笼中。 他这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梁如因一样,热烈又温暖,可以跨过泥沼照耀所有黑暗。 他想抓住光,但光依然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理事所里待了多久,那行刑官时不时地就来晃一圈,感叹一句他生命力之顽强后,又继续对他行残酷之刑。 他觉得,他不能再坐以待毙,牢所暗无天日,不能分辨时间,他与梁如因的约定又近在眼前,他一定要逃出去,即便是一辈子被抓捕、被通缉,也要逃出去! 他一生流浪,没学过术法,但也许是因为牢所环境封闭又阴暗,怨气也重,他体内还残存着蜚的气息,并未完全消散。 行刑官惯用火棍、火鞭来对他进行逼供,而蜚恰好是火系妖兽,两者正好可以结合。 只要运用的时间恰当,就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威力,逃出去应该不难。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赤膊行刑官,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嘴上大鱼大肉的痕迹还未擦干抹净,看着就令人作呕。 “怎么样?今日想尝尝那种刑具?鞭子呢?还是棍子呢?还是直接泼一桶火水啊?” 行刑官拍着文缟羽的脸,放肆侮辱他。 却接到了一口文缟羽的唾沫。 行刑官的脾气一般都是非常暴躁的,被如此挑衅后他怒目圆瞪,踹了文缟羽一脚,“小东西还挺横!今天老子就叫你尝尝厉害!” 文缟羽要的就是他的怒气,最好就是给他来一桶火水,这样他更有把握。 这位行刑官果然不失他所望,提着一桶冒着热气、红光烈烈的火水就走了过来,那温度很高,以至于行刑官带着厚厚的手套都被烫得几次差点松手。 “找死!” 他二话不说,直接泼了过来。 漫天的火水扑面而来,如飞舞的流星,其实也挺好看的。 那行刑官躲得老远,刺眼的火光几乎叫人睁不开眼,而文缟羽一双无神的灰瞳在此刻却异常的坚定。 文缟羽的心里祈祷着,他只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被这火水给烧死,一个就是成功逃出去。 蜚,看你的了。 我想见她! 文缟羽屏气凝神,将周身气息凝结于心脉,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那一刻他的瞳孔散发出了银灰色的光,宛若有神人相助一般火星炸了出去,落在镣铐上、砸在行刑官身上。 只听一个男人悲惨的一声哀嚎,火星落地时细细碎碎的声音。 他的手自然垂落,他的手臂已经骨头脱落,“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