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挺怕鬼的。
倒不是怕鬼本身,怕的是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青面獠牙的吐着舌头,被吓一跳的滋味可不好受。
心意一动,缠绕在手臂上的惊梦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虽说很微弱,但也能将这个狭小的山洞勉强照亮。
没有手机,四周是冰冷的墙壁,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怀中的张琪身上。
她这会儿双眼紧闭,看起来死气沉沉,也就是散发出的体温,还有缓慢无力的心跳让我知道她还活着。
目光往下移,在惊梦的照亮下,我发现她从脖子到脚都覆盖着一层符文。
这符文跟巫族的巫咒有几分相像,其中都蕴含着一定能量。
不同的是符文密密麻麻,它们共同支撑起张琪这幅坚固的魔体,但巫法没这么复杂,往往几个代表着坚固、韧性、抵抗的巫印就能达到同样效果。
符文的颜色很淡,正向外散发着微弱的黑色魔气,视乎想把自己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去修复张琪残破的身体。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刚刚聚集到一半,就会被张琪体内某种圣洁、纯净的力量打散,周而复始。
感觉挺奇怪的,我又用精神力去探查她体内的情况。
结果发现她伤势比我想象中要眼中的多。
在刚刚的交手中,这具魔体内的魔气已经完全消耗殆尽,张琪几乎是毫无防备的被那道光芒照射在身上。
圣光顺着皮肤钻进她的肌肉、血液、骨骼、内脏,甚至在细胞里都能探查到圣力的痕迹,打散魔气的同时,还在不断侵蚀、灼烧着她的身体。
这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张琪看上去没啥大事儿,其实伤势比那个化成焦炭的女魔修没好到哪儿去,如果不是符文在续命,恐怕她这会儿早就断气了。
“这咋整?”
我皱着眉头,尝试着把体内的太阴之力输入她身体,帮她对抗圣力的侵袭。
可胸口的封魔阵坚定的履行着它的职责,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感知不到体内灵气的存在,更别说使用它们了。
“张琪啊张琪,让你帮我解开封印你不听,作茧自缚么这不是。”
尝试了足足十分钟时候,我泄气了,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怀中的张琪体温越来越高,那是圣力在燃烧她生命力散发出的热量。
生命力一旦耗尽,接下来就是魂魄,她现在连死后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说真的,无论我以前有多烦她,有多想弄死她,但想到她现在这种处境,想到她就要慢慢死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依然感觉心里堵得慌。
我低下头,看着她那张正在昏迷的脸,似乎又想起五年前那个戴着厚片眼镜的小女孩。
那会儿她打扮真是太屯了,跟艺术学院的整体风格简直格格不入。
家里不是没条件,可心思都在学习上,一年四季就那几套衣服,大多数时间都扎着马尾,也不知道烫个头发啥的。
尤其是那黑框眼镜,不光封印颜值,把她灵魂都给封印了,每次面对我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说两句话就会害羞,别说莹莹,当时一起玩的女同学每个都比她会打扮,甭管有钱没钱都跟女明星似的,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她不是不懂,但偏执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轻易放弃。
努力学习,出国深造,包括纠缠我这件事,与其说她是忘不了我,想把自己变得优秀然后回来找我,倒不如说她是在卷自己,想要弥补过去的遗憾,所以才一直跟自己较劲。
“你说她看着像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黑暗、幽闭的空间实在是太压抑了,我忍不住开始跟惊梦对话。
可那条灵蛇并不存在自主意识,只残存着一些本能的它茫然的朝我吐了吐信子,把身子盘成一团,照亮张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就这点本事,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命。”
为了不让自己愧疚我也是豁出去了,干脆透支精神力,把脑海里那些有关增益的巫咒全都在她身上放了一遍。
本就没能完全恢复的识海,经过这次摧残之后脑袋更迷糊了。
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见山洞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俄语。
“操,这时候找上门来。”
在心里暗骂一声,我强撑着站起来,想抱着张琪往地道深处挪挪,免得被人家发现。
可一直处于昏迷中的张琪,却在这个关头忽然贴上来。
她像条八爪鱼似的挂在我身上,两条胳膊紧紧搂着我脖子,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找你娘了个大西瓜!”
她这一声给我吓的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当时两只手都占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