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若不是这样,她就得当着周围人的面下嘴去尝这团肉的味道了,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反胃。 “尸体头皮处有明显撕裂伤,经检查可确定为死后所致,死者五脏、体表无损伤,唯有腰间出现可疑针口,经辨认,针口的血肉中含有一种用名为‘翡云草’的珍稀药材制取的汁液。” 翡云草是一种生长在西域的珍稀植物,不仅不含有毒性,还对治病养生有极大的作用。 “阿秀她向来身体康健,又如何需要用到这翡云草?” 谭夫人带着疑惑口吻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从她眼中看到浓重怀疑情绪的李星鹭明白这是她不相信自己验尸结果的意思。 她环视四周,发现在场众人也大多带着和谭夫人一样的狐疑神色,很显然,他们对于自己这个杀人嫌犯的话并不信服。 但有一人的表情格外与众不同,李星鹭对上沈舟云带了几分兴味的目光,心底微微的惊讶了一瞬。 对方的脸庞仍是没有半分笑意,但不同于严肃板正的潘县令,他的这种冷淡并不让李星鹭反感,或许是因为她清楚这些情绪不是针对她个人,而是对在场所有人都不例外的。 此时此刻,面对着她时,沈舟云竟然罕见的流露出几分不同的情绪,李星鹭心想,假如她没理解错的话,他似乎是在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李星鹭心下大定,用清晰柔和的声线一字一句的回应了谭夫人的质问:“南疆流传有一种混毒名为‘香消玉殒’,可用南杏仁为药引,佐以翡云草,两种食物都服下后,中毒者一盏茶的时间内顷刻身亡。而我刚才在小姐的胃部发现了未完全消化的南杏仁残渣。” 这段话立时引起了一阵轰动与喧闹,李星鹭皱着眉依次扫过窃窃私语的庶少爷们、绞着帕子神色不安的庶小姐们、难以置信的谭夫人、喜怒难辨的谭老爷,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沈舟云身上。 只见他对他身旁的几名提刑卫吩咐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向着药房的方向而去。 待这些人再返回时,李星鹭眼尖的瞧见他们手中捻着一张纸,这张纸被递到沈舟云手中,而他盯着纸张慢条斯理的念道:“经查,谭府药房备有翡云草三株,如今却只剩两株,未发现有账册记载翡云草的支出,但据询问,只有府上的主子有资格取用此药。” 府上的主子泛指谭老爷和他的家眷等人,其中自然是不包括原主这个婢女的。 意识到自己的嫌疑会因此彻底被排除掉,李星鹭在心底由衷的舒了一口气,但她向来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所以表面上没有流露出太激动的情绪。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这贱婢……” 沈舟云话都还没说完,谭夫人尖利的嗓音就回荡在正厅中,李星鹭听她又开始了碎碎念,却不似先前那样将恶狠狠的视线投向自己了。 她循着谭夫人的目光望去,停留在谭府的一大众姨娘、庶少爷、庶小姐们身上。 方才沈舟云的话其实已经划定了嫌疑人的范围,他只差明说符合作案条件的就是谭府自己人罢了,而谭夫人是谭秀林的亲生母亲,据原主的记忆看来,她们母女关系十分融洽,谭夫人不太可能对亲女下毒手,那么从利害关系来看,谭夫人怀疑谭老爷的妾室和庶出子女们也并不出奇。 不过对于李星鹭而言,眼下最紧迫的事情已然不再是这桩案件。 她通过验尸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也只是摆脱了作为杀人嫌犯要被押走的命运,而最根本的困境——她为人奴婢的身份却仍存在着。 而且原主和善好说话的上一任主子谭秀林死去,也意味着她好不容易迎来的安稳生活结束了,接下来的前途如何,李星鹭看不见出路,心中也越发茫然忐忑。 这时,一道投注在她身上的凛冽视线将她从迷茫的思潮中捞上来,李星鹭抬起还残余些许迷离之色的眼眸,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沈舟云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她身前,只见他薄唇微张,吐出一句话:“此案疑点重重,本官意欲彻查,但身边正缺一名得力的仵作,方才本官给了你机会,现在也容你考虑片刻。” 李星鹭怔愣了一瞬,而后才不可置信的反应过来,对方似乎是在要求她协助验尸。 明明是邀请却用不容拒绝的口吻,明明能以恩情打动却说的像挟恩图报一般,李星鹭暗自在心底腹诽,她算是明白沈舟云为何在官场上树敌颇多了,就这般行事风格,不招人记恨才奇怪。 不过眼下她的确需要避一避风头,免得谭夫人仍是怪罪她看护谭秀林不力而想要发落她,兼之沈舟云如今正身居高位,他的要求不能轻易拒绝,哪怕传到谭老爷耳边,他也会押着自己答应的。 更重要的是,李星鹭想要知道真相。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