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香凝抬起脑袋,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时辰,她睡什么觉?”左香玉声音清脆,透着几丝刻薄:“你们这些贱婢,惯会糊弄人!” 盼夏和盼翠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自己平时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她左香玉凭什么训斥? 左香凝一想起自己前世还掏心掏肺的把左香玉当成好姐妹,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左香凝坐起来刚想怼左香玉几句,就听到钗环轻撞的声音进了屋。 穿着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长衫的左香玉扭着细腰,款款的走了进来。 “四妹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左香玉快步走到床边,亲热的握住了左香凝的手,拧眉问道:“我明明看着你掉到湖里了,怎么就又跟着大姐姐去了楚王府?” 左香凝抽回手,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不跟着大姐姐走,难道还要淹死在二姐姐的齐王府不成?” “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说的好像有人要害你似的?”左香玉一愣,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姐姐又跟你说了什么体己话?” “大姐姐说了什么不重要,但三姐姐怎么不像是在担心妹妹的身体,到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别的事呢?”左香凝盯着左香玉的眼睛,笑道:“三姐姐不会是在担心我没有被顾家二少爷所救,不好跟顾家二少爷交差吧?还是担心没有办法跟别的什么人交待?” 被戳中心事的左香玉,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站起来,指着左香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你着急上火,你不说安慰安慰我,反而说那些阴阳怪气、含血喷人的话,你这是受了谁的挑唆?” “妹妹不过问了句玩笑话,三姐姐怎么就动了这么大的气?”左香凝歪在迎枕上,笑颜如花的看着她,“妹妹平平安安的回来,姐姐应该满心欢喜的请妹妹吃个喜儿,才是正经,怎么还气急败坏的发这么大的火?” 左香玉看着平时乖巧听话的左香凝,忽然变的这么伶牙俐齿,心里暗暗有些奇怪。 她本就觉得今天这事情有点蹊跷,现在看左香凝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害怕东窗事发,也懒得再跟左香凝伪装,只扔下句话就走了。 “既然妹妹没事,那就早点歇着吧。” 左香凝看着左香玉慌张的背影,轻抿了下唇。 左香玉这个没脑子的,这是急着回去向柳姨娘讨主意?还是急着给二姐左香芸送信? 左香凝的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对柳姨娘母女都挺好的,可她们怎么就反过来要害她? 她和左香芸、左香玉,虽不是同母,但也是同父所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们怎么就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过了没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了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左香凝脸上一喜,忙趿着鞋迎了出去。 她三哥左子墨来了! 左子墨满头是汗的从外面跑进来。 “怎么还掉水里了?”左子墨慌里慌张的看着眼睛微红的左香凝,“你现在怎么样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左香凝的眼泪,瞬间便溢出了眼眶。 她三哥左子墨,比她大两岁,今年刚十七,长的比她高了一个头,又胖又壮,跟座小山似的。 可她一想到左子墨后来变得跟小老头似的,枯瘦如柴,愁容满面,为了她四处奔波……她就心疼,疼的眼睛又酸又涩,眼泪想止也止不住。 左子墨的眉峰紧拧成个“川”字,叠声问道:“你别光顾着哭,哪难受,你倒是说啊!有没有找大夫过来,大夫怎么说?” “三哥,我没事。”左香凝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然后拿着块新帕子,递给了左子墨,笑着嗔道:“你跑什么呀?满头都是汗。” 左子墨狐疑的看着左香凝,接过帕子擦了下脸:“你说我跑什么?我刚才听人说你掉进湖里,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是妹妹的错,妹妹跟你赔礼了。” 左香凝笑着曲膝给他行礼,被他架着胳膊给拽了起来,“你赶紧给我回床上去躺着,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左香凝给左子墨倒了杯茶,笑道:“我今天确实掉湖里了,只不过让大姐姐给救了,并没有受伤,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母亲说呢。” “三哥也先别说,免得母亲担心。” “你以为能瞒得住母亲?”左子墨喝了杯茶,道:“我一会儿跟二门上的人说一声,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让人去找我。” “找你干什么?你会看病啊?”左香凝戏谑的笑道:“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担心。” “我在前院,找大夫能更快点。”左子墨不放心的嘱咐道:“你要是有哪不舒服,可千万别忍着。”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