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完,岑霁初带着岑清橙在枫阳又住了一段时间。一方面是料理车祸赔偿,还有一方面是要处理房子。 岑清橙考上了嘉州的实验高中,名牌大学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自然是在那上学更好。她让人看了一套装修好的学区房,小改一下风格,到时候直接搬进去。 岑母知道岑霁初要回嘉州住,自然是高兴的很。就是一想起她是为了岑清橙,心里就不舒坦。 “你还没结婚呢,你带着个孩子,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这话听多了,岑霁初都烦了,脾气也顶了上来:“怎么看?看我重情重义照顾堂哥的遗孤,还想怎么看?” 岑母着急解释:“不是那意思,你要是嫁人就要带着她。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接受你带着个侄女,只不过好人家就少了。” 岑霁初冷下脸,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气氛瞬间凝固。锐利的眼神盯着岑母:“这话是你说的,还是我那个小姨和小舅说的?” 岑母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岑霁初知道自己猜对了。 “连我的侄女都不肯接受,你说人好?好在哪?” 岑霁初放松身体倚在靠背上,表情多了一丝轻蔑:“我说呢,当时我就奇怪了。我爸怎么会突然说到我结婚不结婚的,合着又是他们在背后嚼舌根。” 岑母被她震慑住,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声音微颤:“他们也是为你好。” 岑霁初皮笑肉不笑:“为我好?为我好能在我中招失利之后撺掇你把我送去技校?为我好会拿我的自尊当笑话?为我好能人前暗讽我没用背地骂我土鳖? 我不跟他们一样是个没皮没脸的势利眼、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哥把我送到枫阳,给我找医院、租房、托关系转学读书我才能有今天。就凭这个,我就有义务抚养他的孩子。 我倒霉的时候人人都巴不得踩我一脚趴在我身上喝血,我现在飞黄腾达了赶上来巴结。 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我没办法切断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也说过,少把他们提到我面前来烦我。我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岑母知道她的脾气,不敢继续触霉头。因为当年的事,她对这个女儿始终有愧疚。这么多年又分居两地,两人的情分越来越淡,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枫阳和嘉州的生活习惯大不相同,她素来吃不了苦,在枫阳住着心理生理都不舒坦,没两天就和岑父一起回嘉州了。 岑霁初乐的清净自在。想着岑清橙总闷在房间里也不是事儿,带着她在枫阳到处游玩,换换心情。岑清橙兴致不高,但还是很配合。城市不大,短短半个月就跑遍了所有地方。 岑清橙见她这么闲,好奇地问:“姑姑,你不用上班的吗?” 岑霁初托腮嚼着泡泡糖,眼神放空:“我资金入股,吃闲饭的。” 大四那年两个发小合伙创业,但是没有资金。岑霁初不顾风险,掏空自己的存款才成功创立渲镜。两人非要拉她入伙,她不想管事就挑了个最清闲的设计职位。 如今渲镜越做越大,她这个名义上的大股东就更闲了。 终于在岑清橙开学前两天,岑霁初带着她回了嘉州。她没通知岑父岑母,只告诉了两个发小。刚出接机口就看到某人戴个墨镜装酷,举着小镜子拨弄自己的大波浪。 人都走到面前了,她都没看见。岑霁初伸手扯掉她的眼镜:“美女,约吗?” 岳馨冲她抛媚眼:“约我可是要排队的~不过看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就让你插个队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岳馨看到身后推着粉色行李箱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这就是小侄女吧?” 岑霁初歪头示意岑清橙叫人:“这是你岳馨姑姑。” “岳馨姑姑好。”岑清橙默默打量眼前的女人,果然她的美貌和自恋是成正比的。 “好。我定了餐厅给你们接风,咱们现在过去吧。”岳馨一手拉过岑清橙的行李箱,一手揽着岑霁初的肩膀,像变魔术一样勾出一把车钥匙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研发部这两天正值关头,老梁来不了,让我给你带了礼物。那我正好就借花献佛了。” 岑霁初接过在手里把玩,哑然失笑:“借我的花再献给我这尊大佛。你俩不愧是我的狐朋狗友,送礼物不出一分钱。” 岳馨嬉皮笑脸的蹭蹭她:“哎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走啦走啦!” 从郊区一路开出来,越靠近市区中心,周边变化越大。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变成宽阔的柏油路,夜晚乘凉的小广场盖成了美食街,破旧的老小区和接连成片的平房都被拆掉建成了高层住宅。 她还隐约记得奶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