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王卫王到来,身边还跟着几位重臣公子,再看他们来的方向,是芙蕖园前的依水阁,心思缜密的嫡女们立刻猜出了八九分。 陛下有意要为两位王爷选妃,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是不想离京远嫁的,见兰照卫闯来了,心中不免都有些后悔,今日怎么没好好打扮了再出门。 蔡芷柔当时的目光全放在卫闯一个人身上,没注意到一同前来的齐王卫王,待两兄弟坐定,她才暗觉不妙。 她跪在地上有一会儿了,当时着急,膝盖是生生磕在地上的,这下站也不是跪也难受。 蔡芷柔试探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卫闯,那纤细柔弱的婆娑姿态,让人瞧着心疼不已。 连旁边的公子看了都不忍地皱了皱眉。 卫闯上前先将蔡芷柔搀扶起来,蓦然却看到齐王扫了他一眼,心中顿时一凛。 人已经扶了,也不能中途撒手,蔡芷柔依着卫闯的力量刚站起一半,腿还没打直,就听到卫王的声音。 “纯德乡君说自己有罪,那就按你的想法,先跪着吧,等本王理清前因后果,你再站起来不迟,否则这一跪一站,来来回回多伤膝盖。” 与平时玩世不恭的卫王判若两人,李玄弋眸色森寒,令人不寒而栗,吓得蔡芷柔一时间愣在原地,半分也动弹不了。 卫闯低下头,轻轻咳了两声,她才收回魂魄,仓皇又跪伏下去,膝盖已然发麻,头埋得极低,不敢看向坐在北首的卫王齐王。 芙蕖园的场面突然弄得很僵,没人敢发出动静。 虽然宫里都说杨皇后的三位皇子里就属二皇子脾气最好,容易亲近,可正是这样笑脸相迎的人,生起气来才更可怕。 李玄弋不问别人,单单问向蝉衣。 “你说说,怎么了?” 蝉衣如实禀明了一切,也道出了对纯德乡君突然哭诉求饶的不解。 李玄弋成日待在女人堆里,各样的把戏都见过,自然知道蔡芷柔打的什么主意,她也就是想利用小昭儿来博得卫闯对自己的怜惜,顺便在众人面前,立稳被景阳公主逼迫为难的悲情人设。 这种低劣的手段李玄弋甚至不屑拆穿,既然有人愿意收了卫闯这个小昭儿情路上的心腹大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方才在依水阁上他的试探,从卫闯的表现来看,这人心里对小昭儿绝不仅仅是避之不及这么简单。 原本还打算念在卫闯对小昭儿有情谊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可这会儿又多了个并不真同传言那样温婉贤淑的蔡芷柔。 李玄弋一想到他那心无城府的公主殿下要面对如此复杂的人心,就忍不住替自家妹妹捏一把汗。 有些事还是早做了断最好。 李玄弋幽幽看了一眼卫闯,又展开笑颜,对蔡芷柔说道:“纯德乡君也是无心之过,这才让曹三小姐吃了那半块杏仁酥,只要曹三小姐人没事就好,你虽然不姓卫,但从小养在卫家,卫将军又向来疼惜你,等明日让卫将军亲自登门向曹家赔个不是就行了,本王相信曹大人也不会苛责。” 李玄弋话语中处处将卫闯与蔡芷柔绑在一块儿,半分未见避嫌,反倒有点撮合二人的意思。 他又将曹三小姐这宗事全都推给曹卫两家自行解决,话语间,虽说的是若曹三小姐无碍就万事大吉,可是若曹三小姐… 蔡芷柔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她刚才没急着认错,也不会让卫王有机会借题发挥。 她不禁后悔,都怪她只顾着在闯哥哥面前博取怜悯,一心想让他更加厌恶景阳公主,却没考虑周全失了策,给自己埋了个坑。 李若锦自两位王爷来到后,就不敢再多话,收敛神色,默默装老实。 曹大人膝下就三个孩子,又是老来得女,出身行武,脾气是出了名的烈,怕是不好应付,只能祈求曹三小姐平安。 蔡芷柔不止一次听李若锦说过,杨皇后生的这几个孩子是越生越笨,可头两个好像用光了四个人的智力,从小就不好惹。 蔡芷柔懊恼不已,如今搬起石头不单单砸了自己的脚,甚至牵连了卫家… 卫闯面色发青,无奈地垂下头应了下来。 “舍妹疏漏,臣自该如此。” 李玄弋颔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昭儿。 公主坐在一边,昨夜睡得少,正困得不行,本来还听得认真,后来却忍不住打起了盹儿,脑袋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眼神迷茫。 听是都听见了,可全没过脑子,还没琢磨清楚怎么回事,自是没多伤心。 李玄弋见卫闯局促的表情,趁热打铁地说道:“纯德乡君说要为公主做伴读,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