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不给质子殿下看病,但好在有个刘院判好说话,不屑与院首沆瀣一气,私下开了方便,说质子殿下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可以找他取药。 陈维替太傅抓过几次药,也熟悉一些药材,太傅的药方里缺的是莪术和延胡索。 龙落子他也是认识的,他抓起一小根一看,就知道这是上好的龙落子。 和太医院里的陈药不同,更新鲜,药效也更足。 这么好的品相,陈维还是第一次见,他捧着锦盒,也忘了回答公主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个头大,足干清透,是上乘的龙落子。” 听陈维这么说,李昭儿目光一转,以为龙落子正是他们紧缺的药材。 这儿是四盒,即便是给了他们,凤宁宫的库房里还有四盒,可以下次给阿闯。 于是她说道:“那你们收着吧。” 我们收着? 公主为什么让我们收着这些龙落子呢? 陈维来不及细想,既然是赏赐,收着也就收着,日后可能用得上。 李昭儿又转头问高江:“刘太医怎么还不来,你们派人去请了吗?” 高江正要应话,门口就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 刘太医提着诊箱小跑着进来的,从门口小路上走过,踩着杂草,腿上还粘了几颗苍耳。 “殿下,晚好。” 陈维脸色不妙,刘太医要是看出主人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他该如何解释… 刘太医探了脉相,发觉脉相有些古怪,他以为自己探错了,又再探一次,与刚才截然不同,这才放心得出结论。 “从脉相看,质子殿下寸脉虚浮不定,可能是刚受过重刑,身体虚弱,别的倒是无碍,只是要多加静养为宜。” 李昭儿一心只在叶寒廷脑袋后头那个大包上,她拉过刘太医的袖子,恳切地说道:“你快给他瞧瞧脑子吧,我觉得他那儿可能…也有点问题。” “脑子?”陈维狐疑地重复一遍。 刘太医依公主所言,在叶寒廷的脑袋上摸了摸,果然发现个大肿块。 “这是撞到哪儿了,起了这么大一个包,你主子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什么?”陈维侧身挤上前,果然看到刘太医手指着的是一个大肿包。 明明昨天还没有的,怎么突然多了个包? 陈维还来不及多想,李昭儿拉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还不快让刘太医为他治一治,他头上的大包,你看了他就能好了吗?” “公主所言极是,小的明白。” 陈维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退后。 刘太医道:“鼓了个肿包,不会伤及性命,待质子殿下醒来再观察看看。” “也就是说他的头不会裂,是吧?”李昭儿追问。 刘太医惊讶道:“殿下是说颅骨碎裂?那可太严重了,不至于,不至于…” 刘太医连连摆手。 “那就好,劳你多开些好药给他喂着,以后叶寒廷的病症就由…” 李昭儿本想说,太医院不给叶寒廷看病,日后让刘太医出诊就好了。 可她一想,刘太医这么大年纪负责她的请脉开药就挺操心的了,再让他担起叶寒廷这份差事,属实有些为难他老人家。 这么顾虑着,她便又改了口,说道:“以后安乐院的人去太医院请诊,若是谁还推三阻四不愿意来,就让他来流云殿领罚吧。” 说完,她又觉着威慑力不够,补充道:“刘太医,你回去就跟他们说,景阳公主的马夫要是被谁贻误病情弄死了,那就让那人收拾收拾过来给本公主养马好了,太医也不要做了,太医院精简掉几个太医,还能省下不少俸禄钱。” 听了这话,陈维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景阳公主。 怎么这位公主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主人倒是经常提到这个小霸王,每次都是嫌弃的口吻。 陈维也看到过好多次主人帮公主写的功课,署名是公主名讳,他不会看错。 景阳公主经常变着花样地欺负主人也是事实。 前阵子他收拾主人的书,看到墨迹晕了大半,便多问了一句,主人也说是公主干的。 怎么现在瞧着又不太一样呢? 难道公主是怕主人死了,没人让她欺负了? 应该是这样吧。 陈维如此琢磨着。 叶寒廷早就醒了,李昭儿那一砸没有把他砸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