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简从的往北逃了,连太后、贤妃和宝镜公主都一块被留在了宫中呢。” 季瑛说得轻松,谢九珠听得心惊。 皇帝竟然弃城北逃了。 那城中的百姓…… 谢九珠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反问,“你同我说这些有何用,你若是想追随皇帝,大可以收到消息时就跟着他一走了之,何必等到现在。” 季瑛没有跟随皇帝北逃的打算。 他有月人血脉,早在月人打进来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何况他也不打算逃。 “逃?为何要逃。” 谢九珠从季瑛的眼神中看出来杀意。 那种一直以来的恐惧终于化为了现实。 谢九珠大惊失色,她固然想死。却不想被季瑛斩杀于此。 “还记得我说过吗?我不会让你死的,除非——” 除非他死了! 季瑛这是打算殉城!在他死前准备将谢九珠一并带走。 谢九珠怎么肯依他的话去死,她一直忧心淞原的遗骨曝尸荒野。 如今听说月人攻城皇帝北逃,这正是替淞原收敛遗骨的大好时机。 等到替淞原寻得一方净土安葬后,她便可放心的去了, 谢九珠见季瑛挥刀朝自己而来,吓得花容失色忙躲了过去。 季瑛一击不中,那刀刃只划断了谢九珠的一截头发,乌压压的发髻顿时松散开来狼狈的披散在肩头。 “你想死便自己去死吧休想带上我!” 季瑛不与她废话,见她总躲来躲去心里耐心尽失。干脆将刀丢到一旁,解下汗巾朝谢九珠脖子套去。 “你总想寻死,如今不正趁了你的意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谢九珠眼下怎么肯死呢。 她还是没能躲开季瑛,对方像抓小鸡崽子似的一把将自己拧起来,紫绿相并的汗巾一圈圈缠在脖子上,谢九珠根本喘不过气来。 “那……莲…莲实……” 季瑛知道,谢九珠说的是那两个女孩。 真是个蠢女人。 这还用说吗? “这样的乱世,与其让她们被月人掳走受罪,倒不如一起带走好了。你放心的去吧,我很快就把她们送过去陪你。” 谢九珠拼命挣扎着,两只脚使劲的蹬在季瑛身上,连鞋子都踢掉了也没能摘掉自己脖子上的束缚。 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她感觉到口鼻火辣辣的发疼,喉咙里像是被什么连根斩断,再也没有气息可以通过。 就在谢九珠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 突然整个身子往下掉跌坐在地上,紧接着被沉重的力量压倒在地。 而脖子也一松,空气重新充斥着整个鼻腔。 温热的液体从头顶缓缓淌下,谢九珠顾不上处理这满头满脸的血液。 这个人伏倒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咳嗽着,不时还有血沫咳出。 这时候,皮肤的知觉也恢复了。 方才的拼命挣扎使得脖子上的皮肤都被自己的指甲抓破了,显得血肉模糊。 而鲜红的指甲也尽数折断了。 谢九珠艰难的推开身上的季瑛,这才发现面前吓坏了的季莲实。 看到她手里握着的带血的烛台,谢九珠什么都明白了。 她连自己的疼痛也顾不得了,忙抱住季莲实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季莲实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当她来到前院时,被父亲的举动吓坏了。 季莲实当下的反应就是抄起烛台刺向自己发父亲。 等父亲闷声倒地的时候,季莲实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季瑛带血的尸体,她吓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府外,月人已经攻进了城。 皇帝逃跑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 能跑的人都拖家带口尾随皇帝逃走了,剩下的大都是些普通百姓和死守的官员。 “别怕别怕——” 谢九珠拼命的想要安抚季莲实的情绪,可她自己反倒也哭得稀里哗啦了。 明明想要死的也是自己,可劫后余生得到的却是喜悦。 她,还不想死。 谢九珠不知道该拿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办。 她总觉得这样太卑鄙,太阴暗了。 明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