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 谢府,松鹤堂庭院中央。 “叶氏你跪下!” 宝珍跟着姚女官走后,谢老太爷便气势汹汹的赶来了松鹤堂,要知道谢老夫人病着的这些日子,他都歇在前院的书房里,只偶尔去白老姨娘那里休息。 但今日他却偏偏挑了这个地儿来训斥叶氏,丝毫不顾还在病中的妻子,似乎是有意为之。 叶氏身子晃了一晃,但并没有照做。 她自认为是个听话知礼的儿媳,嫁到谢家二十余年侍奉公婆不曾懈怠。因为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可同样的,不该她认的错,她也不会认。 不管怎么说,谢家这老两口挑选儿媳的眼光惊人的相似,叶氏、林氏、沈氏以及方氏,从某些方面来讲都有些相似之处可言。 谢老太爷从叶氏之前的表情就瞧出来了,丹朱无论有无心疾,叶氏都有什么瞒着他,瞒着谢家。 这简直是罪无可恕的事情,在他看来这是叶氏险些害了谢家的证据。 本就在气头上思考不清,谢家近些日子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老太爷的理智早就消耗殆尽了,见叶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更加生气。 “叶氏,我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他的愤怒沾染不到叶氏半分,她还是老样子。 脊梁挺得直直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见害怕,毕竟当一个人认定自己事对的时候,便不会产生胆怯心虚之类的情绪。 叶氏同样如此。 丹朱的秘密被戳破后,她索性不再怕了。 从前是担心别人知道,耽误了丹朱的婚事,可眼下嘛,两边不着的,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今丹朱也不必再去选秀,等老爷子气头过去了难道还会不给自家孙女寻一门好亲? 只要丹朱嫁了人,日后即便早逝也能有一块墓地安身,她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女儿了。 叶氏施施然开口,“您不分青红皂白便叫我跪下,可儿媳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跪?” “母亲——” 九珠想劝却被祖父那恶狠狠的神情吓坏了,她从未在祖父脸上见到过这样可怕的样子。 她缩着脖子退后了几步,可随即又给自己壮胆往前站了站,只等着谢老太爷发怒时好劝一劝。 至于她在谢老太爷跟前是否有这个能力,那是半分也没想过。 “你还为何?叶氏我问你,你为何要瞒着七丫头的病?”谢老太爷怒气冲冲的指着丹朱的鼻子,语气也充满了嫌弃。 “你的所作所为险些害死一家子人,你还有脸问自己何错之有!” 而丹朱也很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以往那些个符水难道真的只是符水吗? 她注视着叶氏的脸庞,试图窥探出一些真相。 可一切都是徒劳无果。 叶氏的表情依旧平静得泛不起半丝波澜。 “儿媳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丹朱从小就是个药罐子病秧子,这是满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郑家当初不也因为这个而犹豫两家的婚约吗?您怎么能指责是我瞒着呢。” “我说的是心疾,心疾!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打哑迷不成?方才那姚大人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样嘴硬,眼下倒还嘴硬起来了,我看不如寻个大夫来看,你要如何狡辩!” 谢老太爷说着就要叫人去请大夫来,叶氏见状说不必这样麻烦,丹朱的确是有心疾,但她从不曾瞒过谁。 但谢老太爷却不信,非说是叶氏忤逆,满口谎话、 “丹朱的心疾不就是当初那场瘟疫留下的病根,当时我吓坏了,一早就禀告了您和婆婆,可当时没人搭理我呀……” 叶氏语气中满是幽怨。 谢老太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瘟疫…… 九珠先反应过来了。 所谓的瘟疫便是夺取生父谢执言性命的那一次时疫,当时整个莲州城可以说是七死二生,城里不少地界整户整户的挂起白来,就连方家的败落也是源于那一次瘟疫。 她没记错的话,阿姐痊愈之际正是父亲去世的当口,听宋妈妈提过,当时谢家乱成了一团,夫人不得不把她从庄子上叫回来照顾怀有身孕的妾室。 因为妾室腹中所怀的很有可能就是长房最后的血脉了。 无论是叶氏也好,还是谢老太爷夫妇也罢,谁都没有把当时活着的丹朱太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