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见谢惠然毫无印象,便提示她,“就是原先在大老爷身边服侍的那个石榴呀,您还记得吗?” “眉毛淡淡的那个?” “对,就是她。” “怎么,她能知道什么。” 谢慧然不以为意,那石榴原先是在书房里服侍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嫁去了庄子上,不到半年便死了男人,虽然她侥幸怀了遗腹子可命不好,听说孩子没能留住。 “有人说啊,当初石榴根本不是嫁人了,她怀的就是大老爷的儿子,而且那孩子没流产。应当怕是大夫人妒忌,谎称是娘家侄儿养在身边呢,那小子如今就在咱们府里当差,都说是母子连心,那石榴如今虽回来在大夫人身边当差,也算个体面人了,可她儿子呢。再说了,当初的事,大老爷能告诉大夫人,难道就不能告诉枕边人石榴?” 那婆子的意思是从宋妈妈身上下些功夫,套出当年那孩子的下落来。 谢惠然半信半疑,“能行吗?她儿子是谁?” 婆子顿时笑了,“还能有谁,不就是大少爷身边服侍的顾绮嘛。” “顾绮?”谢慧然有些印象但不多,“这可真有意思了,同样都是我大哥的儿子,如今一个是童生跟着先生在书院读书,另一个呢,竟在谢府做下人。只怕那对母子也是不甘心的吧,若真在那顾绮身上下些功夫,不愁那宋石榴不告诉我真相。” 谢慧然又想起来顾绮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说过。 “就是前些日子,四……哦不,三老爷持剑误伤的那个小厮啊。” “原来是他啊,似乎听灿儿提起过,好像是淑娘上回告诉她的。既然如此那便去探探那石榴吧,我可不信她能心甘情愿的服侍我那好大嫂。” …… “夫人,到用午食的时候了,可要叫他们摆饭。” 宋妈妈隔着门帘就听到了里头隐隐约约的哭声,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头小声问道。 可屋内无人回应,宋妈妈只好继续在外面候着。 干等着也不行,她叫几个大丫鬟从厨房把午食提回来放在茶房里备着,自个儿继续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屋内季夫人的眼泪差不多快流尽了,就连叶氏的眼圈也红了。 “姐夫竟如此狠心,都说是长幼有序,既然有瑛哥他兄长在,凭什么叫瑛哥去服役?” “长幼有序,劳什子的长幼有序,那冤家只会在偏袒他大儿的时候这么说,服役的时候就哑巴了,可怜我的瑛哥,这般不受他爹待见。” 原来季老爷年前旧伤复,从百户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回乡颐享天年,本应由长子季瑢去卫所服役的,可谁成想他悄悄的把季瑛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你说,这个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原先有好处的时候他倒想不起还有这个儿子,如今倒好,吃苦的时候倒是惦记起来了。”季夫人眼泪汪汪的,“原他不在家的时候倒也日日盼着他能回来,可如今他回来了倒碍眼得很,早知道他回来是要拿我的瑛哥去换的,还不如叫他死在外头呢。” “那什么时候去卫所?瑛哥怎么还有空和你来莲州的。” 季夫人擦了擦眼泪,“还算那天杀的有点良心,他也晓得这事对不住瑛哥,明里暗里许了我不少好处,又往卫所那边使了点银钱,等到过了元宵再走。” 所以季夫人便想着在走前把季瑛的婚事给落定了。 “他这人多疑,自个儿对人不好,便疑心我苛待季瑢,早早给他定下来前头那个女人的侄女,三月前进的门。人嘛不讨我喜欢,前头的女人还留下一个女孩也一样的不讨人喜欢,不过她对瑛哥倒还不错。至于我,还像咱们当初说好的一样,这回你就叫我把九珠一并带回晋阳,瑛哥走前给两人把婚成了,这样我在家也好有个贴心的伴儿。” 叶氏听到姐姐这样说,不由得一阵心酸,“在晋阳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啊,爹爹他当初不过贪一时之快便误了你的终身,当初若是换成我嫁过去——” 季夫人将食指按在叶氏的唇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往事已经作罢,我如今有瑛哥也很满足了,你放心。” 见叶氏把头扭到一旁去,季夫人说:“那事就这么说定了,九珠丫头就跟着我走了,那孩子生得漂亮,叫人一看就喜欢。只怕瑛哥也满意的。到时候丹朱也跟着我去晋阳看看大夫,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叶氏肩头颤动不止,最后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那就都依姐姐的。”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门怎么关着,宋妈妈你怎么站在这儿,多冷啊。” 原来是九珠季瑛两个孩子回来了,季夫人同叶氏二人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