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着呢,你不用担心。” 一楼的屋子湿气重得很,入了秋,叶氏便叫丹朱搬到了楼上,说是阳气足些好养病。 不过接连下了几场雨,屋子里也湿闷得很。 “手这样的冰,还说不冷。”丹朱拉过九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腋下,“可好些了?” 九珠连连点头。 “你这丫头就会嘴硬,前个也不知道是谁一进院子就晕过去了可把我和母亲吓坏了,你呀,贯会叫人担心呢。” 丹朱说着还用额头去轻轻碰了下九珠的额头。 “我才不信母亲会担心呢,她整日就晓得吃斋念佛,昨儿我醒了还瞧见她在敲木鱼呢。”九珠嘟着嘴说。 “那也是担心你呢,母亲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匪夷所思可心底还是疼咱们的。” “可不是嘛,今儿晌午方家又来人了,阿姐你当时睡得沉都没敢惊动你。不过你放心,她们都叫母亲撵出去了。”九珠比划着,“你是没瞧见母亲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她那样生气呢,她不知从哪儿抄来一把扫帚迎面就朝那方家的婆子头上呼呢。可解气了,方家简直是趁火打劫,他们怎么有脸的。” 原来是方家听说了选秀之事,加之金灿儿小产,没错,她小产了。那方夫人便又打起了丹朱的主意。 她本就喜欢丹朱,但又不能休了金灿儿。 这选秀一来,便以为叶氏定然疼爱女儿不舍,竟提出要将丹朱迎为平妻。 叶氏哪里受过这个气,可不是一阵好打么。 “还是为了选秀啊……” 丹朱幽幽叹气,心中郁结更深。 本朝选秀历来不重出身,而重品行。 然而在历代的皇后妃嫔之中,崔皇后的出身也算得上是极低的了。 崔家当初也不过一茶农尔,后靠着崔皇后一步登天成了外戚,这才有了在玉京飞扬跋扈的资本。 崔家的例子摆在那里,要说无人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许多人家还是不愿叫家中娇女去那不得见的地儿。 缘故么,极简单的。 就连一向不谙世事的九珠都知道,无子的后妃是个什么下场。 “我看家里谁都不愿进宫去的,即便没能入选也叫人担惊受怕的。想那先皇的梅贵妃昔日是何等的荣宠,只因膝下无子便在当今圣上登基后殉葬了。” 是了,本朝的后妃不重出身重品行便是因为那殉葬的陋习了。 但凡家中有些势力的便不愿女儿进宫,若是能坐到那一人之下的位置倒还好,可大多都没这个运道。 “即便有子又如何,前头惠帝的林妃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她可是有三子一女呢,新帝登基后不也不顾阻拦硬叫她殉葬了。” 丹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次选秀究竟是为何。 “都说当今皇后娘娘独得盛宠,可她为什么会同意选秀呢。” 丹朱猜想这其中是否另有缘故,“若是为了固宠倒也太繁琐了些。” “我之前倒是听宝珍提过一嘴,说是皇后与东宫的关系着实不大和睦。” 崔后虽是继后,但东宫也并非原配所生,而是后宫中一不知名的宫人偶然被圣上临幸后所生。 虽是长子却不得宠爱,若不是元后临终前将他抱养在膝下,又占了个长子的名头,这东宫的位置指不定归谁呢。 “他们二人不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但崔后身为中宫又是长辈,太子日后继位也不得不奉她为太后。只是崔后不见得这样想,我曾听兰庭提过,说是崔后觊觎东宫之位呢。” “可崔后无子啊。”九珠想起并非如此,崔后算得上有一子的,“赵王?” 丹朱点了点头,“赵王乃贤妃所生的二皇子,母家非太子这宫人之子的势力可比。何况他自小养在崔后身边和亲身的也没什么两样了。若崔后真有心争上一争,东宫之位移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赵王还有一母同胞的兄弟五皇子、七皇子。而太子则孤身一人,无人帮扶。”九珠说,“可太子毕竟是太子,他占着大义伦常,岂非一寻常王爷和后妃可以撼动的。” “可圣上并不重视太子啊,崔后的意思何尝不是圣上示意。” 丹朱叹了口气,圣上的儿子太多了,物以稀为贵,人也是如此。 只怕太子这个靠着长子身份和朝臣支持得到的地位并不稳固,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但九珠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那为什么选秀呢。” “这些事咱们是想不透的,也许不过是贵人一时之念却叫世间又添了许多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