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会试放榜,秦復出门凑这个热闹。 距离礼部榜墙还有一段距离,车马已经走不动了,秦復只能下车步行。 再向前连步行都困难。 “秦老弟!”旁边茶楼上有人冲他喊了好几声,秦復见到是白水书院的学子,挤过去上了二楼。 一间茶室内,坐了十来位,全是白水书院的学子,都在这儿等着放榜结果。 “你还准备挤到榜墙前瞧呢?”齐项义拉着他到窗台边,朝街道尽头指了指。 黑压压地全是人,榜墙前更不知道多少人在挤呢! 这场面简直就是春节的高速,国庆的景区,除了车马就是人头。 “别费力了,若是高中,会有人过来给你报喜的。”拉着秦復到茶桌边喝茶,和门外伙计知会一声,若是看到秦復过来报喜。 齐项义从容淡定,似乎对这次的会试十拿九稳。 秦復扫了眼室内的学子,其他人就没有这么淡然了,虽然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盏茶,却没有几个心思能在品茶上,全都坐立不安,心绪不宁,神色焦虑。 十年,甚至二十年寒窗,就是为了今日榜上题名,他们中有几个已经是第二次第三次考了,所以心情比旁人更加紧张。 虽说科举不限制年纪,他们也都是家底丰厚的子弟,却也不能一直在科举读书的路上耗费。三年一次,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也就越来越少,一次会比一次更加难中。 他们不是眼睛朝窗外瞟,就是朝门外看。 现在贴榜才开始,还没有听到谁高中的消息。 秦復和齐项义聊起来,询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状元游街时,在茶楼斜对面楼台上头戴帷帽的姑娘。 齐项义想了几息才点了点头,“记得,你准备高中后去上门提亲?”齐项义给他续了杯茶,打趣道,“你不是心仪蓝丹姑娘吗,怎么还三心二意?” “有没有可能当年的那位姑娘一直看的是你?” 嗯? 齐项义提着茶壶的手微微僵了下,皱着眉头望着秦復轻笑,莫不是玩笑?他连那姑娘什么模样都没有瞧过。 秦復见他神色不对,询问:“齐兄回炎州后成亲了?” 岳杰闻言凑过来插话,“成亲倒是没有,但是已经定亲了,和居家,就是居钟的妹妹。这一榜若是高中,估计回去就要完婚了。” 秦復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不足为奇,齐家和居家关系非常,做儿女亲家也是情理之中,齐项义已经二十多岁,搁别人早就娶妻生子了。 “秦公子知晓那位姑娘是哪家?”岳杰又问。 秦復抿了口茶,笑了笑道:“既然齐兄已经定亲,这事就不谈了,免得影响女儿家闺誉。” 岳杰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转而谈及放榜之事转开话题。 这时茶馆外人开始骚动,有官差高高喊传捷报喜讯,街道上的人闻言,也兴奋地喊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官差在街道上喊起来,随后越来越多,街道上的人也开始叫让起来。 有的是家人高喊报喜,有的是旁人羡慕的声音。 在茶馆内伙计进来报喜,有人高中时,室内的学子们坐不住了。有的起身到窗台边去看外面熙攘的街道,有的起身开门去看茶馆内何人高中。 易韬虽然坐在对面没有动,但神思早就飞到外面,甚至飞到榜墙上去了。 “炎州府宋晟高中会试一百八十七名……” 楼下听到了伙计的叫声,室内的人都精神一阵,那位宋晟的学子更是懵了,在身边同窗推了下,这才回过神来,立即朝室外走,朝楼下伙计喊。 随着伙计一起上来还有宋晟的小厮,齐齐给宋晟道喜。 宋晟激动地再三和小厮与伙计确认,是否看错,是不是自己。 “是公子,小的看了四五遍,公子高中了!” 宋晟一时间表情都不受控制,又想笑又想哭,看着面前的伙计和小厮,又看着周围恭贺的同窗和陌生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同窗拍了他好几下,他才从惊喜中稍稍定神,和周围道喜的人道谢,旁边的小厮忙着散喜钱。 宋晟高中了,这给其他白水书院学子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的心越收越紧。 会试放榜和殿试放榜略有不同,会试是十人一组,当场贴榜,而且是从后往前贴。所以室内的人,若是没有落榜的,大概名次都会在宋晟的前面。 考后他们相互交流过考卷文章,宋晟的文章在白水书院学子的答卷中并不算最出彩的,至少和齐项义与易韬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