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復扭头一瞧,这面容轮廓,和昨夜屋顶拦他的人有几分像。 朝他搭在桌上的手瞧去,不似平常书生细嫩,虎口处一层厚厚茧子。 昨夜月光太弱,根本没瞧清楚对方容貌,想必对方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吧? 正这样想,身侧之人察觉有人在看他,扭头望过去,目光定在秦復的脸上,似在确认。 秦復立马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性微笑,点头问好。 对方迟疑下,也略带尴尬地点头微笑回应,继续听夫子对昨夜毛贼之事评论。 上午两节课结束,秦復到书院的文墨铺子里买笔墨纸砚。离开时遇到邻座的学子,只听身边的人拍着他肩头喊他“项义”。 秦復脑海里立马冒出“齐项义”的名字,那个被禁闭室学子骂了半夜的人。 此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一副白净小生模样,和禁闭室学子骂的人有点不一样。 转念一想他可能就是昨夜拦自己的人,也就不觉奇怪了。 对方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真是人不可貌相。 - 他刚入学,一切还没有摸清楚,课也不多,下午空闲他便翻墙越院回城。 从沈柏口中问出夏风子如今所在,直奔一家木匠铺。 后院中,夏风子跷着腿躺在摇椅上,手中拿着一张机关草图左看右看研究,旁边的小几上是一堆零碎的木器零件。 听到脚步声,夏风子慢悠悠吩咐:“给本少爷换杯炎山松针茶。” 秦復扫了眼院子,旁边有个水缸和几个木桶,他提起一桶走过去,将人从头泼到脚。 夏风子蹭的坐起来,“谁他娘找死?” 抹掉脸上水,瞧清面前提桶的人,气焰瞬间瘪了。 “盟、盟主?” 秦復手中水桶朝夏风子砸去。 夏风子闪身从摇椅跳起躲开,躲到廊柱后,秦復紧接着出手。 夏风子一边躲一边哇哇大叫:“盟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盟主是读书人,读书人以理服人,不能动手……” 秦復一脚将木桶踢向夏风子,被他躲过去。 讲理? 秦復气得挥袖扫落小几上东西,坐下来。 “来来来,我和你好好讲理。”指着面前的摇椅命令,“坐!” 夏风子抱着廊柱探头探脑观察秦復,见他没有再动手的可能,这才畏手畏脚地走过去,瞥了眼摇椅没敢坐,笑嘻嘻地道:“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能全怪我。” “还有谁?” 夏风子苦着脸笑了两声,自己也不想出卖朋友,但这也不是充好汉的时候,如实回答。 除了夏风子还有落日山庄林翼,安远镖局程远,穹山派宗鸿,四个人一起将萧缨给打了。虽没有内伤,皮外伤却不少,要养好几日。 秦復想跳起来把他们给削了。 难怪黄孚要那么刁难自己,如果这事情不解决,买凶伤人落到自己头上,以后在白水书院自己哪里还能够安心读书。 他一脚将摇椅踢翻。 夏风子连忙避开几步,叫道:“盟主息怒,别动手!” 秦復恐吓道:“如果萧家知道我的身份,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可能演变成武林挑衅朝廷。你嫌武林太太平吗?” 夏风子一惊,“不过是小打小闹,危言耸听了吧?” “你们想办法今天就把这事给解决了!今天解决不了,明日我便将此事广发武林,让各派掌门来评断你们的是非,看看他们想怎么处置。” “不用麻烦!”夏风子害怕了,拼命点头承诺,“一定解决。” — 秦復顺便买了些书和日常所用,天黑前回到白水书院。 进门就听到两位舍友在灯下讨论昨夜思问院遭毛贼的事情。 看到他手中提着一摞书,两个人都沉默了。 “托人买的。”他解释。 “噢!”二位舍友笑起来,舍友慕岩问他对昨夜毛贼之事怎么看。 能怎么看,因为罪魁祸首害自己书籍全毁,讨要几本补偿罢了。 正当行为! 他放下书道:“不去藏书阁偷书,跑去思问院程公子房里偷,这不是鬼扯吗?” “对呀!”慕岩激动拍手道,“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听说那毛贼轻功了得,会不会结仇杀人啊?”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