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洗去手上黑黢黢的草木灰,走上前去。 “公主如何能进来?”骊姜欢欢喜喜地开口问道,又连珠炮一般地说着,“真是太好了,总算见到人了。我每天看着日升月落,不知今夕何夕,简直像是在山林里隐居了一般。” “我给姐姐带了些肉干和糕点。”佑月见骊姜双手冻的通红,手背粗糙皴裂,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衣服挂在身上显得人越发单薄脆弱。 “姐姐......这些日子都过得这样苦吗?” “不苦不苦,只是浆洗自己的衣物而已。只是这里实在无聊,只好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很慢很慢。”骊姜摆摆手,一双眼睛更加明亮清澈,带着笑意看向她。 佑月听她这样说,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眼前人鲜衣怒马、顾盼生辉。 两相比较,不由得心中酸涩,险些落泪。 “室外天寒,公主随我进屋来。”骊姜却似无所觉,笑盈盈地牵着她进了屋中去。 相比起骊姜来时,屋子并没有多添置任何东西,只是更加整洁。 骊姜拉佑月坐在榻上,举起窝在榻上雪白的小猫逗逗:“你看,我在这里这么久,除了这小猫,再没谁可以说话了。公主今日能来,我实在是心中欢喜。” 佑月环顾狭窄低矮的屋子,更觉心酸,只好说道:“王兄一直不让人接近,这几日才减少了守卫。我悄悄去求了他,他才放我来看看你。他......他也太心狠了。” 却见骊姜神色如常:“我本就是被厌弃之人。王上还许人按时送来食物和日用,已是足够。至于其他,骊姜不敢奢望。” 相比起一室的寒气,小猫身上暖烘烘地,一个劲地用头拱着往人怀里钻。骊姜抱着它轻抚了片刻,又放到佑月手里。“你看,我甚至还有一个小家伙陪着,也不算太孤单。” 佑月不知说什么好,轻轻摸着小猫的脖颈,抬头问骊姜:“姐姐可还缺少什么,我去取来。” “你这样来,你母后不会责怪你吗?”骊姜心中感动,又为佑月担忧。 “母后去了楼观山小住,似乎那里的神仙洞里有什么稀奇。什么神啊道啊,我也不懂。”佑月说,“我康复如初,想来母后也该消气了。” 佑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王兄他...身边又有了新人。”她说完悄悄去看骊姜的表情。 骊姜嘴角僵了一下,笑意不变:“那与我无关了。” “你不生气吗?他放任你在这里受苦,转眼就又变心了?”佑月没有想到她反应如此平淡。 “他是秦王,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秦王殿下就是找来一百个、一千个新人,我也不会是其中任何一个。他爱喜欢谁讨厌谁都与我无关。” “姐姐......”佑月看骊姜如此,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 踌躇了半晌,佑月终于轻声开口:“对不起。” “公主这是做什么?”骊姜不解问道。 “姐姐......坠马的事......”佑月咬咬牙一口气说完,“坠马的事,是我的错,并不怨你,也不是那小马发疯。” “那件事总是我的疏忽,你平安无事就好,不必再说,”骊姜伸手去逗佑月怀里的小猫,小猫“喵呜”一声,伸出前爪去扒她的手指。 “不,不是这样。当时我有意去远处,是我刺了马股,才让它发了狂。”佑月嗫嚅着说。 骊姜收回了手,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佑月想去拉她,还是没有伸出手去。 小猫突然警觉,竖起了耳朵,一动不动, “为何?” “我......”佑月被问得心中慌乱,急急忙忙地解释着,“王上那时偏宠你,太后和华宣姐姐都为此十分伤神。我以为你只会遭到训斥失宠,并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太后会当即杖毙那小马。” 骊姜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翻涌,说不出话来。 小猫从佑月怀里伸直了身子,后退一蹬跳下地去,跑走了。 “骊姜姐姐,我.....”佑月红了眼眶,“我知道你真诚待我。虽然开始我是讨厌你的,可是接触下来,心里已经觉得与你十分亲近投缘。你性子直率,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讨厌我。可是要让我一直骗着你,我心里也实在难受。” 她见骊姜眼中噙满了泪水不说话,口不择言地说:“姐姐,我身上的珠玉都给你,你若是想要,太后的赏赐也都给你,不然,不然我去求王兄,让你复位可好?”说着摘下头上和耳间的珠玉往骊姜手里塞。 骊姜推开她的手起身向门口走去。她摸了摸手上的五色石,低头闷声说:“公主你走吧。我对你无